数字化劳动:大学生劳动教育再思考

时间:2023-08-18 11:00:02 来源:网友投稿

秦红雨,徐孝菊

(1.西南大学 新闻传媒学院,重庆 400715;
2. 西南大学 教师教育学院,重庆 400715)

2020年3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指出,近年来,一些青少年出现了“不珍惜劳动成果、不想劳动、不会劳动的现象,劳动的独特育人价值在一定程度上被忽视,劳动教育正被淡化、弱化”[1]。因此,《意见》提出,要“紧密结合经济社会发展变化和学生生活实际,积极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劳动教育模式”[1]。2020年7月7日,教育部出台《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对各级各类学校加强劳动教育提出了具体明确的要求,强调劳动教育要发挥树德、增智、强体、育美的综合育人价值。此后,全国各地高校积极探索,推出了一系列措施,取得了一些成果。例如,武汉大学“‘四个融入’探索加强新时代大学生劳动教育”,厦门大学实施的“‘八大行动’构建立体式劳动教育体系”,东北大学“丰富劳动教育实施途径弘扬劳动精神”,西安交通大学的“‘四个坚持’深入推进劳动教育”,西南大学“构建创新体系大力推进大学生劳动教育”,北京大学、天津大学、浙江大学、南京大学、东南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上海财经大学等高校也纷纷对劳动教育新体系、新模式进行了探索。全国各地高校推出的相关劳动教育措施和成果被教育部网站报道,为我们开展劳动教育提供了从课程到实践、从专业学习到科研创新、从劳动文化到劳动精神、从劳动模式到教育体系多维度的借鉴和参考,同时也为我们积累了丰富的教育经验。但是,我们仍然看到,目前,在“五育并举”的大学教育体系中,劳动教育从理念更新、课程体系到实践操作,都落后于其他“四育”,一些高校尚未从劳动精神面貌、劳动价值取向和劳动技能水平三位一体的高度,规划和设计劳动教育实施体系,呈现出离散化倾向。今天的大学生劳动教育曾长期被淡化、弱化、窄化、边缘化,大学生的劳动实践不足和劳动意识薄弱甚至导致一些大学生的劳动价值观扭曲[2]。尤其是将劳动教育同今天大学生所生活、学习的媒介环境、媒介影响结合起来进行考虑和研究,仍然显得不足。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最新统计报告显示,中国的网民规模已经达到10.11亿,手机网民规模达到10.07亿,形成了全球最为庞大、生机勃勃的“数字社会”[3]。而当代大学生作为“网生”的一代,也面临着数字社会下劳动观念、劳动行为、劳动习惯乃至劳动文化的巨大改变,也迫切需要高校思考媒介化影响下大学生劳动教育的设计与实施问题,这将是大学劳动教育设计的重要出发点和突破点。因此,在数字劳动普及的今天,“构建高校劳动教育体系,需明确和厘清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内涵和外延,对新时代劳动教育要有准确的认知,避免劳动教育的功能弱化、力量分化”[2]。从媒介学视角审视大学生的劳动教育,可以发现其劳动行为、习惯和观念的变化,可以采取相应措施避免其被媒介裹挟而日趋远离真实劳动场域,引导他们践行正确的劳动理念。这不仅是大学生媒介素养的应有之义,更是我们在劳动教育当中应该不断强化的观念。

1996年,尼古拉斯·尼葛洛庞帝(Nicolas Negroponte)的《数字化生存》描绘了我们跨入数字化新世界所带来的一系列冲击与改变,也让我们初步理解了媒介化时代对人类社会的全方位影响。当一切都被“中介化”[4],大众传媒正在逐渐超越信息交流这一最初的功能,开始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影响人们的政治生活、社会价值观,重构人们的日常生活甚至情感世界和意识形态,媒介建构了我们的“世界和生活方式”[4],“媒介化社会体现了媒体的深刻影响力,是媒介传播对于社会不断建构与重构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深刻的媒体印记”[5]。在这个媒介社会当中,“电子媒介打破了物理空间和社会场景的传统关系。电子媒介创造了新的场景,破除了旧的场景”[5]。伴随着不同媒介相互依赖程度的加深,目前媒介世界已经形成了私人的与大众的、有形的和无形的、真实的和虚拟的互融的大型媒介平台,“它是一种多层面的大众媒介,它融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于一体,与报纸、广播、电视、杂志、电影、图书等单一化的大众媒介已截然不同”[5]。这不是中介化的结果,而是媒介化社会新的开始。“评估一种文明的时候,如果是用它依赖的一种传播媒介,那就需要知道该媒介的特征有何意义。”[5]因此,正视媒介化社会对当今大学生的影响,对大学生劳动观念、行为、习惯的“异化”,我们才能真正正视劳动教育的价值与意义所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就指出,异化是人类自己创造的力量,作为外部力量又反过来支配人类[6]。在马克思看来,劳动是人类的本质活动。劳动应该是一种有着主观能动性和自我意识的活动。人因为劳动富有创造力,通过劳动才可以不断地去改造世界、建造世界。在劳动的过程中,人的本性是一种自由、自觉的活动,这是人类的一种自愿行为。但是,在强大的媒介技术面前,这种“自愿”正在被大数据的“算计”改变,这种“自觉”正在被技术“裹挟”,无处不在的媒介技术嵌入到大学生的生活、学习乃至情感表达当中,成为吸引、诱惑乃至控制大学生生活最强大的工具。“近年来,在社会上流行以‘丧’为代表的青年亚文化社会思潮,从侧面反映了资本主义发达工业社会劳动异化的结果。实质上是长期以来社会上弥漫的享乐主义、投机取巧、不劳而获、骄奢淫逸等不良风气在智能化时代和互联网新媒体叠加的亚文化形态。”[7]面对互联网、大数据、虚拟化所开创的数字生活,大学生的劳动更深地被“异化”了,主要表现为三个层次。

1.数字技术削弱大学生劳动意识

当今,数字化技术日新月异、延伸器官[8],数字化平台花样翻新、诱惑不断,数字产品随处可见、层出不穷,“数字技术已经成为‘元技术’意义上的技术体系,它给人类劳动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的”[9]序一。大学生与其所接触的数字平台和数字产品之间发生异化,数字化生活像黑洞一样,正在不断削弱大学生的自制能力和选择能力。从媒介研究的角度,“法兰克福学派”的反思,“媒介环境学派”的追问,都开启了对于人作为主体性和保持能动性的追问与反思。而面对大学生游戏上瘾、手机不离手等现象,我们日益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大学生正在失去自主性,被电子产品深深吸引,在不同的媒介空间中沉浸而不能自拔。不同的媒介空间结构相互渗透叠加,不仅造成了身体的“虚拟化存在”,而且也造成了人与环境的割裂:“身体与人工环境之间的这种惊人的不连续性……本身就是一种象征……表明我们的思维的无能为力已经更为严重,只要就目前而言,我们的思维无法把握全球性跨国的、非中心化的巨大商业网络,而我们发现自身作为个体正置身于这样的商业网络之中。”[10]正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无论是媒介依赖、网络成瘾,还是信息冗余、信息茧房,“媒介壁障”无处不在。

2.数字现实建构大学生数字劳动

当今,数字化已经成为大学生日常生活的组成部分,“数字技术正在以不可思议的发展速度将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人们的日常生活与工作场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深远地影响着当前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尤其是大众传播与社会互动模式。”[9]2所以,学者们认为,我们都成为了“数字劳工”[11]。大学生参与媒介产品的生产,成为电竞团员、网管、主播、金币农夫、播客、抖音红人乃至网络大V,他们自我娱乐和过度依赖,但却被媒介平台作为点击的“数据”捕捉,制造更强大的媒介产品再次吸引大学生,为这些企业不断创造利润,创造数据业绩,为大数据平台创造更具有吸引力、诱惑性的电子产品而贡献着自己的不用付酬的劳动。这些免费劳动呈现出“自愿给予”“不求回报”“耽于享受”“深受剥削”的特征[12]。大学生们甚至在数字化生存中变成了消费性生产者,在无意识中成为“数字劳工”“数字玩工”。按照库克里奇的说法,“娱乐工业中,工作和娱乐的关系正在发生变化,并导致了混合身份的‘玩工’的出现”[13]。大学生参与游戏,不可避免地转化为一种营销资源[14],隐性地介入到商业生产与营销过程中,“不知不觉免费为游戏商吸引了更多用户,创造了更多内容,改善了更多服务”[15]。而其“数字劳动”被遮蔽了,大学生还不自知,“越来越多的在线产销合一活动并未终结对人的异化,产销合一者生产的‘用户生成内容’(user-generated content,UGC)已然成为数字资本主义新的剩余价值来源的增长点;
与此同时,他们不断沦为资本的工具”[16]。媒介生产过程中,大学生现实劳动被遮蔽和隐藏,其劳动过程被更深刻地异化。

3.数字环境正在重构大学生劳动关系

现实的集体劳动或者相关活动有助于强化人与人之间的联系,这种“面对面”和“手脑并用”的劳动教育价值正在被媒介割裂。劳动者的生存逻辑和社交关系都将随着数字时代而融入其中,网络用户在压力下只能被迫参与数字劳动[17]。大学生沉迷于电子产品,沉浸于数字世界,沉醉于虚拟空间,现实生活中缺乏沟通交流,日渐模糊现实生活和虚拟生活的界限,被电子产品绑架,彼此之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当媒介不断制造“景观”,把大学生抛入电子购物平台、社交媒体平台、游戏平台等虚拟空间中,大学生之间的陌生感日益强化,孤独感日益深化,异化的感受日益痛切,媒介“将有效地夺走我们的眼睛,夺走我们自己看东西的能力”[18]。人与环境的对立成为一个突出的现代性问题[4]。在大学生人与人、人与机器的紧张对立中,数字环境重构着大学生之间的劳动关系及大学生与集体、社会之间的劳动关系。我们需要不断追问:在数字环境中,大学生在将自我命运与同学命运乃至社会命运紧密关联的时候,“如何通过个体性、群体性和社会性的行动,迸发出自己的力量”[19],乃至具有“独立性、个体性、能动性以及占有和改造客体的能力”?[20]

“互联网媒介以文本、图像、视频的形态冲击着人类的综合感知觉”[21]。2018年,世界卫生组织将网络成瘾障碍纳入精神心理疾病的一类,我国青少年过度依赖网络的发病率为10%左右。“伴随物联网、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技术深入影响着我们的生活,工业4.0智能化时代的到来,劳动的意义和内涵也在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发生着改变。”[22]在当今数字化社会中,劳动环境发生了重要的变化。过去,大学生参与很多生产实践,亲自介入到生产劳动当中。但是,随着媒介技术的升级与推广,网络像一张无形的蛛网围困住大学生的身心,使大学生面对着日益数字化的劳动场景,愈加脱离接地气的劳动,无法领会到劳动创造美好生活的真谛,更不容易懂得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深刻内涵。在数字化技术日益更迭的今天,大学生的劳动教育面临着媒介干扰,媒介对于劳动教育造成的不利影响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娱乐化的消遣削弱了劳动动机

年轻人的劳动和娱乐,过去被严格区分,娱乐不仅实现了自我的放松和休闲,更重要的是成为自我、寻找自由、解放自我的重要维度。但是,面对新媒体语境下的娱乐工业的重组,游戏、新闻、娱乐网站,乃至社交媒体的兴盛,每一天我们都接收着媒介传递的海量信息资讯,在五彩纷呈的声光影像中享受娱乐,甚至迷失自我。这一方面消弭了身体劳动的积极性;
另一方面,对于这种无处不在的“过滤泡”和“信息茧房”,很多大学生受到信息过载的围攻却不知如何选择,被质量低俗的信息污染心灵。这不利于树立正确的“三观”,需要年轻人的自省和警惕,甚至在虚假的、泡沫化的娱乐环境中要有足够的警惕和自省意识,要不断追问:怎样才能不再只是“一个快乐的机器人”?[23]

2.虚拟化的存在扭曲了劳动价值

无论是在网络游戏当中的符号化存在,还是在社交媒体中的身体隐藏,抑或在自媒体当中的劳动点赞,都影响着年轻人对于劳动的认知。譬如,在知识付费的语境下,一些大学生侧重于追求短平快的“赚钱方式”和“知识获取”方式,甚至出现了“买毕业论文”“买签到”等各种各样的变异性服务,这实际上也异化了对知识劳动的认识。大学生不热衷于基础创新,不热衷于知识基础的筑牢,而寻找获取知识的“捷径”,这不过是“不劳而获”的另一种“变体”而已。正如有学者所评论的那样:“在这场知识变现的热潮背后,一定是有巨大的利益在驱动越来越多的商家加入这股浪潮,创造更多的赚钱机会。”[24]此外,网络世界中的“种树”“种水果”“喂小鸡”等虚拟劳动,让用户在虚拟劳动体验中更多地被数字化的图像吸引,不具备真实劳动的教育意义,导致用户的劳动认知日趋淡化,劳动教育价值无法得到彰显。

3.媒介化的生活弱化了劳动属性

如今“是所有事物都媒介化了的时代”[25]。日益发达的媒介技术,不仅带来了劳动领域的全方位变革,更成为一种结构性的力量,“不仅嵌入于既有的社会场域中,而且以自己的逻辑重塑与劳动相关的政治经济环境、劳动过程、劳动控制、生产整体、雇佣方式,甚至劳动者的意识形态”[9],让劳动属性发生了巨大变化。在此语境中,大学生的日常行为日益媒介化,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在网络技术的支撑下,为大学生提供了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社交平台,媒介交流时间挤压了现实活动时间,造成了劳动实践投入时间的大量减少。在“电子媒介跨越了以物质场所为基础的场景界限和定义”[26]的环境中,大学生与老师之间、与同学之间的联系过多依靠媒介工具来完成,再加上疫情之下在线教育的不断推进,课堂的日益屏幕化、媒介化和虚拟化,与在线点餐、网络冲浪、分包实习等构成了大学生的日常,劳动内容经过媒介传递,劳动任务通过媒介完成,这便导致大学生劳动的实践属性在媒介传播中被弱化、消解。学生没有介入真实的劳动场域,没有实实在在地出力出汗、动脑动手,便无法体会到劳动创造幸福的真谛。

2018年全国教育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要求把劳动教育纳入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总体要求之中,明确提出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因此,我国高等学校结合自身的特色,将劳动教育融入大学生培养的全过程,努力让大学生树立劳动教育目标,必修劳动教育课程,增加学生课外劳动实践时间,设计有特色的劳动周,甚至建立了一套劳动教育考核评价体系,并有目的、有计划地组织学生参加日常生活劳动、生产劳动和服务性劳动,让学生动手实践、出力出汗,接受锻炼、磨练意志,培养学生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和良好的劳动品质,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是,在数字社会环境中,我们不能忽略了媒介产品、数字劳动在劳动教育中应的客观影响,不能忽略“网生”一代的心理特点和学习特点,在劳动教育中加强创新。

1.丰富劳动知识,提升数字劳动素养

在工业革命的语境下,马克思从人的自由本性出发,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揭示了异化劳动的本质,并将自由的有意识的劳动作为衡量标尺,通过劳动批判资本主义及其现代性,认为只有社会主义革命才能消除异化劳动,批判商品拜物教,解放人与物的劳动关系,实现人真正的自由。如今,在全新的技术革命语境中,劳动的“媒介化”和“媒介”的劳动化趋势[9]21-45还在不断加剧,数字劳动的形态、广度和融合还在不断延伸。同时,数字劳动对生产要素和资源的重新配置,劳动力的商品化,技术对劳动者的控制,乃至劳动力剥削等问题,越来越成为重要的社会问题,也对我们思考“异化劳动”,思考“以人为本”的教育命题提出了新的挑战。这需要我们在劳动课程内容设计的时候,将数字社会的背景、数字劳动的知识以及对当代人生存的挑战作为劳动教育的重要内容,更迫切需要大学生作为未来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理解数字劳动的现实,把握数字劳动的内涵,认识数字劳动的当下形态,了解数字劳动的发展趋势,警惕数字劳动的异化,提升自己的数字劳动素养,让自己不仅是在校园内做自我的主人,即便在数字生产的链条上也能不断探寻更加积极的人生,让数字媒介成为创造自己更加美好生活的工具。

2.避免过度媒介化,激发正确的劳动动机

电子产品几乎是大学生必备之物,它凭借强大的媒介技术打破了旧的时间观和规律的作息节奏,大学生在“打游戏”、“追剧”、社交聊天等娱乐化活动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由此成为“低头族”“熬夜党”,时常沉浸在娱乐化的网络世界中,与现实世界严重脱离。加之师生的教学环境——无论是物理环境还是心理环境,都被媒介钳制着,我们在教育过程中不断强调数字产品的介入,作业在电子产品上完成,课程在在线教育平台上实现,信息沟通在微信、QQ平台上进行,大学生成了不折不扣的“电子人”。身处数字化的环境,大学生不仅根本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身心放松和自由,而且浪费了大量宝贵的青春时光。因此,教师在开展劳动教育之前,必须扭转学生聚焦在电子屏幕上的注意力,增加劳动教育的趣味性和吸引力。这绝不是娱乐化设计劳动教育,而是在思想认识上提高站位,在劳动教育内容选择上要“质与量”并重,帮助学生形成马克思主义劳动观,崇尚劳动、尊重劳动,增强对劳动人民的情感,激发学生的劳动内驱力。“劳动者的学习观强调学习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脑力劳动过程。一切投机取巧和短视功利的学习都反映着不正确的学习观在作怪,没有在学习中注入努力劳动的内涵不可能收获满意的学习效果。”[27]同时,教师应尽量避免将过度的数字化活动纳入到教学过程中,主动为大学生的“媒介学习生活”松绑,给学生留足拥抱“沸腾生活”的空间和时间。

3.重思媒介技术影响,利用媒介加持劳动价值

在数字媒体时代强调劳动教育的重要性,不仅要反思劳动教育缺失的原因,还要思考大众媒介对大学生劳动教育认知的影响以及劳动价值的扭曲。事实上,信息技术已经改变了人们的传统劳动,媒介时间挤压了劳动时间,媒介环境遮盖了劳动环境,媒介内容压缩了劳动内容,媒介手段颠覆了劳动形式……媒介对人类劳动的冲击势不可挡。因此,以媒介学的逻辑重塑当代大学生劳动观,迫在眉睫。学校教育以其特殊的环境、专业的教师等条件在人的发展中起主导作用。在开设劳动教育课程中,融入媒介化社会的自我反思,正确认知数字劳动和数字“玩工”,恰当使用大众媒介和数字产品,重塑媒介化生活下正确的劳动价值观念;
在劳动教育的课堂手段上,注意媒介手段的适当使用,在媒介融合语境下进行劳动教育形式的创新;
在劳动教育的内容上,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媒介传输,增加直接劳动的体验,在还原劳动本真面貌的基础上,驱动媒介技术为劳动教育赋能。

“劳动者的消费观强调消费是人的再生产、劳动力的再生产,消费要量入为出,消费要节俭”[27],但现代人的消费观在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中,呈现出超前消费、过度消费、浪费消费等特征,对大学生的行为和思想产生了负面影响。尤其是90后青年,使用支付宝花呗消费、信用卡消费,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他们的不良消费观,容易滋生不爱劳动、不珍惜劳动等错误劳动观点。如何在高校抵制和消灭这种不良倾向?相比中小学而言,新媒体技术在高校的应用比较广泛,具有较强的舆论传播力量,高校可以利用学校官网、官微、微博、抖音账号等网络平台,创设劳动知识栏目、劳动模范栏目等,延伸劳动教育的传播空间。“同时建设劳动教育电子资源库,为劳动精神融入思政教学提供支撑,实现理论教学第一课堂、社会实践第二课堂和网络育人第三课堂良性互动”[7]。

4.在做中学思践悟,回归本真的劳动属性

技术由人发明,理应为人服务。人工智能机器人无论如何“聪明”,作为器件,它始终没有人的思考和情感。我们是“役物”,不能被“物役”。归根结底,技术战胜不了人的情感,任何教育对人情感态度价值观的培养是无可替代的。在劳动教育设计中,我们不能忽视媒介的影响,要看到媒介对大学生行为的困扰,这是我们开展劳动教育的前提。更重要的是,劳动教育必须回归生活,学校应想方设法抽离学生与劳动工具、劳动对象、劳动者的隔板,组织学生亲身参加劳动实践,在做中学,做中思,做中知,做中获。让大学生与劳动人民站在一起,加深大学生对劳动人民的感情,以诚实劳动、合法劳动和创造性劳动报效祖国、奉献社会、成就自我,做一个大写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让当代大学生在当今的数字化生活和媒介化社会当中,培养勤俭、奋斗、创新、奉献的劳动精神。反观数字化世界,不乏年轻人沉浸在网络化迷雾里。据统计,中国青少年网游用户规模已经超过2亿,他们尝试并沉迷在各种虚拟游戏中,网络游戏不仅置换了真实劳动环境,还使得“网络休闲实践进一步沦为数字劳动,玩家从休闲者转化为替游戏公司无偿劳动的玩工”[28]。

大学生劳动教育应特别注意在媒介化环境下,还原真实的劳动体验,对冲无意识数字化劳动的不利结果。当代大学生应通过实实在在的劳动,从加强自律生活、努力刻苦学习、投身志愿服务、开展社会实践和兼职劳动等力所能及的事情做起,用实践感受体悟劳动的快乐与伟大。

“急剧的社会变迁……有可能提高人们自觉地反复思考社会形式的程度”[29],也对我们的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挑战和要求。劳动教育在数字社会中衍生出了新的概念,也形成了新的样态,对学生劳动观念的塑造产生了潜在的影响。因此,在劳动教育中,增添数字劳动知识,反思数字社会弊端,认清数字技术的双刃剑,在现有的劳动教育设计中融入媒介变化和数字技术影响的知识版块,强化大学生对电子媒介时代生活被媒介技术控制乃至异化的认知,增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与互动,使学生自觉抵制享乐主义、拜金主义、消费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树立正确的审美观,筑牢劳动光荣、劳动崇高、劳动伟大、劳动美丽的审美观念,这对于提高广大学生的创新意识和能力大有帮助,也将为建设创新型国家奠定更加坚实的人才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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