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楠，欧阳金琼，王新娥，卢 梦
（塔里木大学，新疆阿拉尔 843300）
“十四五”规划提出，加强农产品仓储保鲜和冷链物流设施建设，健全完善农业物流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为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保驾护航。产业间耦合协调对提高生产要素利用率、转变产业结构、降低成本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农业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现代物流业的支撑，高质量的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发展既能完善农业产业结构，推进农业现代化进程，也是完善物流业服务体系，提升物流业要求与标准的必然选择[1]。西北五省（区）包括陕西省、甘肃省、青海省、宁夏回族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受历史、区位、资源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基础设施较为薄弱，经济发展较为缓慢，整体处于经济欠发达地区，农业的基础性地位更加突出。“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推动了农业与相关产业的融合发展，同时也对现代物流业的发展提出了考验[2]。高效的农产品物流业是农业走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目前，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在不同的影响因素作用下，形成了不同的农业与物流业发展水平。因此，测算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程度，深入分析其影响因素，对于促进西北五省（区）农业现代化和农业物流业的有序发展意义重大。
目前，国内外学者对于农业与物流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物流业对农业的影响。有学者认为，物流业的发展速度高于农业的发展速度[3]，因而对农业有显著的促进作用[4-5]。但也有学者认为，物流业短期内对农业经济的影响较小，但长期内对农业经济影响较大[3，6]。第二，农业对物流业的影响。随着农业产业结构的不断优化，农业的发展开始趋向产业化与集成化[7]，农产品的生产、流通等环节都离不开物流业的支持，使得物流业的业务范围、数量得到了大幅提升，获得了广阔的发展前景[8]。推动物流业的快速发展，既是打通农产品物流“最后一公里”的关键，也是降低农产品在生产、流通等环节的成本，更是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必然条件[9-11]。第三，农业与物流业融合发展。在互联网背景下，农业与物流业融合发展已成为现实选择[12]，总体来说，我国农业与物流业存在较强的耦合关联度，且全国及各区域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呈上升态势，但各区域间耦合协调水平差异较大[13]。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针对农业与物流业的相互影响以及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发展开展了大量研究，产业融合发展的影响因素也得到了部分学者的关注，如孟令清[14]指出经济发展水平、人力资本、信息赋能、科技创新、对外开放等要素对产业耦合协调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於少臣[15]研究认为，固定资本、产业结构等要素均能明显促进物流业与信息业的耦合协调发展。目前，对农业与物流业融合发展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还较少，因此，本研究以西北五省（区）为调查对象，利用耦合协调度模型测算了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度，同时运用灰色关联分析法研究了其影响因素，旨在为促进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快速发展以及制定相应的调控政策提供理论指导。
1.1 指标体系构建
根据科学性、代表性、可行性、系统性与目标一致性原则，以及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实际，参照穆晓央等[16]的文献报道，本研究选取规模水平、投入水平、产出水平、可持续发展能力4 个维度、农业与物流业各11 个代表性指标（表1），测算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发展水平。
表1 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
1.2 指标赋权
参照欧阳金琼等[17]的文献报道，本研究采用熵值法对指标进行赋权，具体步骤如下。
1.2.1 无量纲化处理
采用极差标准法对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所选指标均为正向指标。其中，ρ 为省份，i为年份，j为评级指标个数，即ρ=5、i=11、j=22。xρij为ρ 省份第i年第j项指标的原始数据。假设有n个省份、m年与h个指标。
1.2.2 数据平移
由于标准化处理后数据介于0～1，为方便处理，本研究将数据进行整体平移，令平移距离为N，N=0.000 1。
1.2.3 指标比重
对各指标的比重进行计算，公式为
1.2.4 指标熵值
对各指标的熵值进行计算，公式为
1.2.5 评价指标权重
根据指标的熵值，计算各指标所对应的权重，公式为
根据上述原理，得出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权重。
1.3 综合发展水平指数
农业与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是根据指标权重计算的加权平均值，计算公式为
其中，a=1 为农业、a=2 为物流业。
2.1 测算方法
参照刘春林[18]对耦合度测算的研究，构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模型，具体步骤如下。
2.1.1 耦合度
耦合度测算公式为
耦合度C在0～1，当C接近1 时，表示农业与物流业互动情况较好，耦合水平较高；
当C接近0 时，表示农业与物流业几乎没有关联，耦合水平较低。
2.1.2 综合协调指数
综合协调指数测算公式为
综合协调指数T反映产业间整体的贡献水平或协同效应。θ、λ 分别为农业、物流业系统的权重，一般θ+λ=1，考虑到目前发展现状，本研究认为两个行业间具有同等水平地位，因此设定θ、λ 均为0.5。
2.1.3 耦合协调度
耦合协调度的测算公式为
耦合协调度（D值）反映农业与物流业整体的耦合协调水平，D值在0～1。当D值靠近1 时，表示耦合协调水平较高；
当D值靠近0 时，表示耦合协调水平较低。
2.2 评价标准
为了精确地反映协调发展程度[19]，本研究对耦合协调度区间与协调等级进行划分（表2）。
表2 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3.1 方法与变量选取
灰色关联分析是根据曲线序列几何形状的相似性来判断曲线序列之间是否存在紧密相关性。关联度是测度参考指标数列与比较指标数列两个系统之间由时间或地点的不同发生变化的一种相关因素。选取灰色关联分析法是因为：第一，从耦合协调发展程度及其影响因素来看，影响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一般非线性变量的分析都是结合回归分析来考虑的，对本研究的实用性不强。第二，从指标数据获取的角度来说，灰色关联分析法要求较少，比较容易获得与处理，且得出的结果一般与定性分析结果相似。第三，灰色关联分析法可用于多因素的计算与处理。
结合文献综述研究，考虑到农业与物流业两个行业的特征，参照孟令清[14]、於少臣[15]的文献报道，本研究从经济水平、流通水平、资源水平、政策支持4个影响因素入手，选取了9 个可能会对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带来影响的变量（表3）。
表3 变量与描述性统计
3.2 关联度测算方法
参照杨琳等[20]的文献报道，构建灰色关联分析模型，具体步骤如下。
3.2.1 确定参考指标数列与比较指标数列
本研究将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度作为参考指标，用Z0表示，将其余9 个指标作为比较序列，用Zi（K）表示，K为年份，i为比较序列。
3.2.2 无量纲化处理
计算公式为
3.2.3 计算关联系数
采用参考指标数列与比较指标数列之间差值的绝对值来计算，计算公式为
关联系数计算公式为
ζ 代表一个常数，一般ζ 取0～1，本研究设定ζ 为0.5。
3.2.4 计算关联度
关联度的计算公式为
灰色关联度越接近于1，表示参考指标序列与比较指标序列的相关性越大。
4.1 综合发展水平
由表4 可知，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的农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数（U1）整体呈上升趋势，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数（U2）整体呈波动上升趋势。在各省（区）中，农业综合发展年平均增长率青海最高，为4.47%，陕西为4.41%，新疆为4.09%，甘肃为3.02%，宁夏最低，为2.45%。物流业综合发展年平均增长率新疆最高，为9.55%，青海为8.80%，甘肃为7.75%，陕西为4.25%，宁夏最低，为－1.50%。
表4 西北五省（区）2010—2020年农业与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数
4.2 各年度耦合协调情况
根据测算方法，得出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度（表5）。由表5 可知，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总体呈增长趋势，说明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呈上升趋势。从耦合协调程度的变化来看，可以将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分为两个阶段：第1 个阶段是2010—2017年，该阶段为勉强协调阶段，耦合协调度的年平均增长率为1.95%，农业与物流业的互动作用逐步加强。第2 个阶段是2018—2020年，该阶段为初级协调阶段，耦合协调度的年平均增长率为3.05%，农业与物流业的相互作用进一步加强，协调等级得到提升，耦合协调程度达到初级协调状态。
表5 西北五省（区）2010—2020年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
4.3 各省区耦合协调水平
由表6 可知，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各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水平呈现不同的发展态势。各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度D值总体得到了提升，其中，陕西最早于2010年处于中级协调，2018年进入良好协调；
新疆2010年为勉强协调，于2013年进入初级协调，2017年进入中级协调；
甘肃2010年为勉强协调，于2019年进入初级协调；
宁夏在研究期一直处于轻度失调，青海在研究期一直处于中度失调，这两个省（区）均未进入协调状态。从耦合协调度的年平均增长率来看，新疆的年平均增长率最高，为3.22%，青海为2.72%，甘肃为2.58%，陕西为2.15%，宁夏的年平均增长率最低，为0.15%。
表6 西北五省（区）2010—2020年农业与物流业的耦合协调度与耦合协调程度
4.4 关联度测算结果分析
根据本研究的方法原理得出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的关联度（表7）。由表7 可知，各项指标的灰色关联度均在0.450 以上，均值达到0.746，说明9 个指标与耦合协调度之间均有着较强的关联度，也证明了影响因素指标选取的科学性、合理性。
表7 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影响因素关联度
第一，从整体上看，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与经济水平、流通水平、资源水平、政策支持的各项指标均有较强的关联性。2010—2020年耦合协调度与影响因素的关联度大小顺序为：流通水平＞政策支持＞经济水平＞资源水平，与各项指标的关联度大小顺序为：Z4＞Z8＞Z7＞Z2＞Z5＞Z3＞Z1＞Z9＞Z6。
第二，流通水平与耦合协调度有着较大的关联程度，关联度达到0.851 0，在流通水平中，人均公路里程（Z4）表明人们对物流业的需求程度，货运车辆数（Z5）表示物流业目前发展现状，指标Z4、Z5的灰色关联度分别为0.939 和0.763，分别排在第1 位和第5 位，说明流通水平对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有着显著的驱动作用，是协调发展的推动力。政策支持与耦合协调度的关联度达到0.748 5，所选取的指标Z7、Z8的灰色关联度分别为0.886 和0.611，排在第2 位和第8 位，说明政策支持对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也有着较大的作用，是协调发展的重要动力。经济水平与耦合协调度之间的关联度达到0.736 0，所选取的指标Z1、Z2、Z3的灰色关联度分别为0.707、0.771 和0.730，分别排在第7 位、第4 位和第6 位，说明经济水平对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也有着不小的作用，是协调发展的保障。资源水平与耦合协调度之间的关联度达到0.652 5，所选取的指标Z6、Z7的灰色关联度分别为0.484 和0.821，排在第9 位和第3 位，说明资源水平对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也有一定的影响，是协调发展的必要支撑。
2010—2020年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综合发展水平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但水平仍不高，且各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综合发展水平差异较大。目前，农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新疆为0.801 3，陕西为0.756 4，甘肃为0.552 2，青海为0.087 0，宁夏为0.193 6；
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指数，新疆为0.458 2，陕西为0.763 2，甘肃为0.329 4，青海为0.086 1，宁夏为0.092 8。西北五省（区）耦合协调程度在研究期表现也不尽相同，陕西最早处于协调状态，从中级协调发展到了良好协调；
新疆从勉强协调逐步发展到了中级协调；
宁夏在研究期间处于轻度失调；
甘肃从勉强协调发展到了初级协调；
青海在研究期间处于中度失调。灰色关联分析测算结果表明，经济水平、流通水平、资源水平、政策支持都与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有着较强的关联度，关联度大小排序为：流通水平＞政策支持＞经济水平＞资源水平。流通水平中，人均公路里程灰色关联度为0.939，货运车辆数灰色关联度为0.763，与耦合协调度有着较大的关联。可以看出，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发展水平虽呈上升趋势，但水平仍不高，且各省（区）农业与物流业的发展水平差异较大；
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整体耦合协调程度在提高，但各省（区）处于不同水平的协调程度，仍在不稳定阶段；
流通水平、政策支持与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耦合协调度有着显著的关联。
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对农产品的需求日益增长，不断提升的科学技术水平使得农业有着强劲的发展动力，可以看出，目前，西北五省（区）除陕西外其他省（区）农业综合发展水平均优于物流业综合发展水平，并且各省（区）耦合协调度均有了小幅度的提升，说明农业与物流业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两个行业的协调发展具有较大的发展前景。我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促进了进出口贸易的发展，给农业与物流业带来了很大的进步空间，并且随着历年中央一号文件的出台，加大了对农业相关产业的扶持力度，推动我国农业现代化进程，农业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物流业也获得了资金与技术上的支持，但部分地区物流业发展水平仍不高，甚至有些地区还出现了负增长，在后期仍需加强对农业与物流业的扶持，促进农业与物流业的协调发展。
目前，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还未完全进入协调状态，各省（区）之间的发展水平与协调程度还存在较大的差异，为了进一步提高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水平，基于上述结论提出以下对策与建议：第一，强化西北五省（区）农业与物流业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对发展落后地区道路、通信设备等方面的投入，进一步完善农业与物流业相关的配套设施水平，建立更多的农贸市场、农产品批发市场、农产品售卖超市等。第二，制定扶持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政策，强化资金扶持力度。当地政府牵头，提高对各农产品企业、物流企业基础建设的投资力度与资金扶持，减少对农业、物流业资源利用的制约，降低企业融资难度，积极扩建农业物流园区、农产品冷链配送中心等基础建设，结合实情制定促进农业与物流业协同发展的相关政策措施。第三，加强专业技术投入，储备农业与物流业复合型专业人才。强化与高校、科研单位的合作交流，定向、定点培养相关领域的农业物流业复合型人才，提高人才选取的标准，提升管理层面人员的整体素质，定期邀请行业领军人物开展相关讲座、培训等，从根本上提升行业从业人员素质。对具有高水平、高价值的专业技术进行示范推广，使其产业化、市场化，让其发挥更大的作用，创造更高的价值。第四，以提高流通水平与政策支持为导向，推进农业与物流业的协同发展。提高流通水平与政策支持，结合产业与市场需求，进一步推动农业与物流业的现代化、集约化与机械化，完善农业物流业社会化服务体系，以此实现农业与物流业的协同发展。流通水平与政策支持可以促进产业运作效率，降低运营成本，减少资金所带来的困扰，促进产业间的融合发展，发挥流通水平与政策支持带给农业与物流业协同发展的推动作用。第五，加强西北五省（区）之间的产业合作，整合资源，相互促进，共享发展红利。目前，陕西的发展速度较快，新疆、甘肃处于中间位置，青海、宁夏处于落后状态，各省（区）之间需要加强合作，发展快的地区帮助发展落后地区推动农业与物流业协调发展，顺利向稳定协调的程度升级，这既是稳定快速发展的需要，又是缩小落后地区与发达地区差距的必然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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