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欧阳修《秋声赋》的多重意蕴及艺术新变

时间:2023-08-20 14:35:02 来源:网友投稿

方舒雅

论欧阳修《秋声赋》的多重意蕴及艺术新变

方舒雅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欧阳修《秋声赋》作为秋赋系列的经典之作,与其丰富的意蕴存有密切关联,且在悲秋情怀、生命感怀、壮志难酬与哲人之思四重内涵的表现上都体现出欧赋的创作新意。同时,《秋声赋》的多重意蕴相互生发、相互交融,共同营造出深广的意涵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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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周必大在编定《欧阳文忠公集》时曾述及:“前辈尝言公作文,揭之壁间,朝夕改定。今观手定《秋声赋》凡数本,《刘原父手帖》亦至再三,而用字往往不同,故别本尤多。”[1]由此可观欧阳修写作《秋声赋》之谨严、认真。文本是作者心灵的投射,如此精心的创作态度背后同时包孕着作者深广的精神世界。《秋声赋》作于嘉祐四年(1059),时年53岁的欧阳修饱尝了仕途坎坷与人世感伤,虽正得朝廷之重用,但在拥有如此丰富阅历的人生积淀之后,作者对生命、对世事的热情也似步入了一个更为悲怆且深邃的清秋时节。

关于《秋声赋》的主旨,目前学界已有较多的讨论,集中于“悲秋叹老”“针砭时事”“自况喻世”的内涵层面①,虽言之有理,但不免拘于一端。其实,这篇《秋声赋》之所以千百年来享誉文林、感荡人心,并不局限于某一层特有的意涵,而是在文本结撰中营构出一个层深的意蕴空间。如下结合互文对照与知人论世的研究方法,试对这一经典内在的多重意蕴加以解析。

陆机《文赋》云:“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悲落叶于劲秋,喜柔条于芳春。”[2]6刘勰《文心雕龙·物色》言:“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3]717物感是中国文学创作的主要打开方式,其中“悲秋”与“伤春”则是集聚最多文人情怀的传统母题。而着眼于“赋”这一文体来看,又有其独特的悲秋渊源。自宋玉“悲哉,秋之为气也”[4]之叹以来,一个绘秋、思秋的辞赋空间被历代文人次第开拓。在欧公之前的代表作品有:刘彻《秋风辞》、曹植《秋思赋》、潘岳《秋兴赋》、李德裕《秋声赋》、刘禹锡《秋声赋》。而欧公的《秋声赋》亦是辞赋文体中悲秋原型的回响:其“噫嘻,悲哉!此秋声也”[5]477与宋玉之“悲哉”遥相呼应,其“嗟乎”之叹也承接了刘辞末尾“嗟乎”的感怀方式,而一句“亦何恨乎秋声”也可视为对李、刘同名之赋的回应。从具体的描写来看,“惨淡”“栗冽”“萧条”“寂寥”“凄凄切切”“摧败零落”“肃杀”“悲伤”“飘零”的黯淡格调和情绪色彩与历代秋赋一脉相承。故而,欧阳修的《秋声赋》是“悲秋”母题下的创作。然其源于传统的同时,更有对传统的突破,主要体现于欧赋的艺术手法之中。所谓“赋体物而浏亮”[2]22,“体物”是赋这一文体的鲜明特质,在悲秋系列的辞赋中亦如此。以下,围绕上述几篇辞赋文本中所涉及的物象及特征,结合文本的整体结构、句式与表达方式,加以列表比照。

表1 写秋辞赋艺术手法对照表

由表1可观,7篇写秋的辞赋都共同运用了描写、抒情的表达方式,其中,欧阳修的《秋声赋》还综合了叙事、议论两种方式。在句式特征上,欧公之作亦散亦骈,大异于此前辞赋句式较为齐整的特点。元人祝尧在《古赋辩体》中言:“宋之古赋,往往以文为体……今观《秋声》《赤壁》等赋,以文视之,诚非古今所及,若以赋论之,恐(教)坊雷大使舞剑,终非本色……虽能脱于对偶之俳,而不自知又入于散语之文。”[6]祝氏所批评的非本色之处亦是以传统为参照下的文体创新。

其次,就文本的推进方式来看,许结在《赋学讲演录》中指出:“就对艺术的重视而言,赋更多的是结构,诗更多的是意境。”[7]与此前的赋作通过空间转移、时间更替式铺陈或自然景物、内心情思与人文意象交错式铺陈的方式不同,系连欧公《秋声赋》全篇的是叙述语境下的故事讲述,而对秋声、秋景的铺陈则融合于叙事情境之中加以展现。

再次,在所写物象与写作特征上,欧公赋作中提及的“星月、明河、树、烟、云、天、日、山川、草、木、叶、虫”之物象在前人作品中多有出现,但表现艺术却存在明显差异。《九辩》《秋风辞》《秋思赋》皆点出景物的一处特征且以平列式依次展开。潘岳的《秋兴赋》在时空变化中绘景述怀,营造出具有整体性的意境空间。同名《秋声赋》,李赋在摹声时突出其渐变的过程:“自虚无而响作,由寂寞而音生。始萧瑟于林野,终混合于太清。出哀壑而愤起,临悲谷而怨盈。”[8]但更多着墨于借万物闻声之态抒己之悲肠。刘作中并没有对“秋声”进行细致的描绘,而关注于秋声之下景物的特征与人的行为活动。与以上诸作参照,欧公《秋声赋》的特色表现于以下几点:其一,不将多种秋天景物的特征作单一的平列式铺陈,而是聚焦于一个“秋”字,从色、容、气、意多维度地渲染秋的整体特征;
其二,在意境营构上,潘赋侧重于景物在时空下的变化,而欧赋的意境则与叙事相融,且主体欧阳子与客体童子都参与了秋夜秋声意境的构造;
其三,欧公对音乐有所体悟,在秋声的描摹上,李赋融情入景,欧赋虚实相生,有直接描写如“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也有借虚构间接烘托秋声的特征如“如波涛夜惊,风雨骤至……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5]477;
其四,此前6篇辞赋描写的景物丰富但并不重点表现某一景物的特点,欧赋所写景物相对较少,但选取典型意象,聚焦于“草木”之上。

综上所述,欧阳修的《秋声赋》既是中国文学传统下悲秋原型的回响,又在结构、句式、表达方式、物象特征方面表现出欧公笔下秋的特色。

欧公在《秋声赋》中两次提及草木的衰败:“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草木无情,有时飘零”[5]478。草木旺盛的生命力在肃杀的秋气中有摧败、零落之时,人的生命又何尝不面临着忧劳、疾病、衰老与死亡呢?而它们正构成欧赋创作背后的现实语境。

欧公在诗文、书简中多次提及自己受忧劳、疾病缠绕之苦:1047年《送杨寘序》云:“予尝有,退而闲居,不能治也。”[9]1541056年《感兴五首·其一》言:“惭厚禄,早衰叹余生。”[10]2341057年《久在病告近方赴直偶成拙诗二首·其二》言:“岁华忽忽双流矢,鬓发萧萧一。”[9]595至1058年即嘉祐三年,欧阳修在《与冯章靖公书》中进一步表达了疾病与忧劳对身心的消耗:“某以,期得一小郡养拙,三二年间,谋一归老之地。此愿未获,遽被责以吏事,精力耗竭,何止强勉!”[11]59在《秋声赋》创作的同年正月,欧阳修“连呈《乞洪州第二札子》《第三状》《第四札子》,乞罢府事出知洪州”[12]319,其中,《第四札子》云:“臣年虽五十三岁,鬓须皓然,两目昏暗。自丁忧服阕,。近又风气攻注,,举动艰难。?以此贪冒荣禄,兼处剧繁,实知难济。”[13]376二月,欧阳修因病准免知开封府,转给事中,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后移居城南。在此前后,疾病更在欧阳修笔端频繁出现:

自去岁秋冬已来,,加以目疾,复。(《与王懿敏公书》[11]70)

世味惟存诗淡泊,。(《病告中怀子华、原父》[10]523)

某昨屡陈,蒙恩许解府事,虽江西之请未获素心,而疲惫得以少休,岂胜感幸。卜居城南,粗亦自便。自在府中数月,以几案之劳,,命医理之,迄今未愈。(《与赵康靖公书》[11]53)

惟之不堪兮,譬燎枯而灼焦。(《病暑赋》[14]10)

从中可体会到欧公忧劳与疾病相互缠绕下的痛苦,然与之相伴随的还有人生暮年的悲伤与亲友逝去的哀痛。

自庆历八年(1048)离开滁州之后,年过四旬的欧阳修虽政治上屡被提拔,却常发迟暮之感,在悲秋的诗作中尤为集中。闻秋虫鸣叫叹曰:“平明起照镜,但畏白发生。”[10]85(《虫鸣》)俸禄优厚却人之老矣,心生惭愧而感云:“煌煌腰间金,两鬓飒已白。”[10]234(《感兴五首·其二》)面对钟爱的菊花盛开却感伤道:“好色岂能常,得时仍不早。文章损精神,何用觑天巧。四时悲代谢,万物世凋槁。岂知寒监中,两鬓甚秋草。”[10]270(《西斋手植菊花过节始开偶书奉呈圣俞》)而在向来被视为《秋声赋》之诗作原型的《夜闻风声有感奉呈原父舍人圣俞直讲》中,同样抒发了因秋而生的衰老之叹:“不独草木尔,君形安得完。栉发变新白,鉴容销故丹。”[10]306

“有生天地间,寿考非金石”(《感兴五首·其二》),与忧劳、疾病、衰老相比,生命的离去更令人伤痛。欧公幼年丧父,此后又经历夫人胥氏、杨氏卒的丧偶之痛,子女夭折的骨肉之离,此外还有亲友的逝世,其所目睹的生命之凋谢较之常人尤为惨痛。在欧阳修的诗文集中存有大量的墓志铭、祭文,这也多少透露出欧公对生命离世的哀思。仅1058―1059年《秋声赋》创作之间,便作有《忠武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恭王公神道碑铭》《祭吴尚书文》《尚书户部侍郎参知政事赠右仆射文安王公墓志铭》《同年秘书丞陈动之挽词二首》《胡先生墓表》。联系欧公于人生末年所做的《江邻几文集序》,更可感受到他对生命离去的深切悲痛:“盖自尹师鲁之亡,逮今二十五年之间,相继而殁,为之铭者至二十人,又有余不及铭与虽铭而非交且旧者,皆不与焉。呜呼,何其多也!不独善人君子难得易失,而交游零落如此,反顾身世死生盛衰之际,又可悲夫!”[9]208

刘彻、曹植、潘岳、李德裕、刘禹锡作品中对忧劳、衰老、死亡的伤叹多直接道出,而《秋声赋》则以草木为兴发意象,通过描写草木的衰败引发感慨,虽笔墨不多,但淡淡地点染便营造出感时伤人的无奈与悲哀,这与《九辩》的“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一脉相承。此外,欧赋两次提及“草木”,后者“草木无情,有时飘零”既是对“草拂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的照应,也是作者感情的升华。在无情草木与有情之人的对比中,召唤出对人的生命更深广的同情与无奈,这也是欧赋在此一内涵上超越其他秋赋的新意所在。

在写作《秋声赋》之前,欧阳修已经历了起伏跌宕的政治风波,景祐三年(1036)以言事贬官峡州夷陵,庆历五年(1045),因庆历新政触犯权贵利益贬官滁州。尤其是在任官滁州期间,欧阳修虽从琅琊山、醉翁亭、会峰亭、凝翠亭、丰乐亭采撷山水之乐,却未曾忘怀心中的壮志,这在他感秋的诗篇中多有体现:“隆阴夷老物,摧折壮士胸”[10]133(《秋怀二首寄圣俞·其一》);
“唯有壮士独悲歌,拂拭尘埃磨古剑”[10]130(《新霜二首·其二》);
“我从多难壮心衰,迹与世人殊静躁”[10]134(《希真堂东手种菊花十月始开》)。摧折壮士胸怀,令壮士悲歌、壮心衰颓的恰是政治抱负的不得实现。此后,欧阳修离开滁州,也依旧在1050年与1056年的秋天慨叹壮志难酬的失意,如“时节忽已换,壮心空自惊”[10]185(《虫鸣》),“壮士易为老,良时难再得”[10]234(《感兴五首·其五》)。

与此同时,欧阳修也萌发了归耕之心。1050年,在《续思颍诗序》中约梅尧臣买田颍上,共度晚年。另有《寄圣俞》诗云:“壮心销尽忆闲处,生计易足才蔬畦。”[10]195此年,杜衍致仕居江宁,欧公尝和公诗,亦云:“貌先年老因忧国,事与心违始乞身。”[10]468而翌年在《答太傅相公见赠长韵》中进一步袒露内心的思绪:“报国如乖愿,归耕宁买田。”[10]477可见,庆历新政失败之后欧阳修对于自己政治抱负的实现是怀有悲观态度的。这种悲观缘于对朝廷政治制度的担忧。欧阳修深谙历史,除《新唐书》外,其编写的《新五代史》对于国家的衰亡更有着深邃的思考。故而获得提拔后欧公即建言推行改革。如至和元年(1054)九月,迁翰林学士,上疏请堵塞权贵子弟入仕侥幸。是秋,独对任宗,建言翰林学士“不许私谒执政”[12]259–260;
嘉祐二年(1057)决意痛惩“太学体”怪癖文风,致使当年登科榜上无一位太学生
嘉祐三年(1058)在《辞侍读学士札子》与《再辞侍读学士状》中力辞侍读学士的官职,坚定地表达改革冗官之弊的果断态度。然外有政坛人心之险恶,内有疾病缠身之痛苦,嘉祐四年成为欧阳修极为艰难的一年,他多次乞罢府事出知洪州,又以病移居城南。“风埃共侵迫,心志亦摧残”[10]306,作为《秋声赋》的前奏曲,亦表明欧阳修力所不及、智所不能的苦闷。

从《秋声赋》的文本来看,“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黝然黑者为星星”[5]478。“而况”是语意上的推进,忧劳是寻常的遭遇,抱负不得实现的苦闷又进一步加深了人的衰老。欧公在这里并没有像宋玉、刘禹锡那样以抒情传递一己之失意,而是将它置于普遍的意义上揭示人生的惆怅,也由此在苦闷中透露出理性的认知。

宋代士人除了仕宦身份,往往兼具文人气质与学者修养。欧阳修在经学、史学、文学方面均颇有建树,经典《秋声赋》亦融哲思入诗情。

“欧阳子方夜读书”,赋的开篇即为读者塑造一位在宁静的夜晚仍勤于求知的学者形象,这也为其后的叙事与感怀奠定了基调。接下来的两处疑问——“此何声也?”与“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依次推进文章的展开。首先,从其表述方式来看,问句是思考、探究的形式,两处疑问分别指向秋声的样态与来源。其次,我们再来看欧阳修的回答。前者借助童子的回答表现声之无影无踪,但欧阳子并不限于童子的回答,既由“树声”闻得“秋声”,更结合生活经验描绘出秋之状貌,并由此进一步概括出秋声的特点。然欧阳修对秋声的表现不仅基于生活经验下的感知与判断,更在理性思维之中体现出知识型的特征:

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
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
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5]478

这一段说理迥异于传统的辞赋,理中含情。首先,在律历与五行的维度上表现秋的特征:《汉书·律历志》曰:“春为阳中,万物以生;
秋为阴中,万物以成。”[15]979《汉书·五行志》说曰:“金,西方,万事既成,杀气之始也。”[15]1339其次,以宫、商、角、徵、羽五音比附秋声,且以训诂式的语体加以解释。故而,欧阳修对秋的描写便超越了感性认知,具有了把握事物内在规律的特征,将秋归于深广的理性视角之中。

此外,欧赋中的哲思还体现于赋末的反问之中:“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5]478十几年前的秋天,欧公亦在诗作中将木石与人作比:“无情木石尚须老,有酒人生何不乐?”[10]130字里行间透露出自慰与达观。《秋声赋》则直面现实,虽无限悲叹却饱含冷静与客观。“亦何恨乎秋声”更蕴含对传统悲秋情结的反思,与秋日的伤感相比,戕害人生命的是人世不可避免的忧劳与遗憾。欧阳修将自古以来的因物感而悲秋更深入地导向对人生的反省,此篇赋也在此因理的注入生成情感的高潮。

从宋代知识型、思辨型的文化气质来看,欧公《秋声赋》所包孕的哲思可谓与之脉通流贯。刘培在《北宋辞赋研究》中言:“文赋即以散文语势来抒情写志、抒发深邃的人生感悟的辞赋,其确立的标志是欧阳修于嘉祐四年创作的《秋声赋》。”[16]所谓“文变染乎世情,兴废系乎时序”[3]694,《秋声赋》不仅体现了欧公本人的情怀与哲思,还折射出崇尚思理的宋代文化风气对于文学创作的濡染。就赋体演进而言,文赋之于传统辞赋的创变同样受到宋代文化特质的感化与推动。

以上结合文本分析、互文参照、知人论世的方法对欧公《秋声赋》的四重内涵予以揭示。但这四重内涵并非独自的存在,而是相互生发、相互融合。其中悲秋情怀构成生命感怀、壮志难酬、哲人之思的基础内涵,正是因为清秋时节的肃杀氛围才激发起作者对于生命与理想的感伤;
故而生命感怀与壮志难酬是从主体角度再现的与悲秋相映照的心灵空间;
而最后的哲人之思则是对之前三种内涵的升华,将自然的衰败、情感的哀伤统摄于思想的烛照之中。文学的创作有其内在轨迹,例如文赋的生成与宋代的文化气质息息相关。经典名篇的出现又往往是独特而不可复制的,“豁然高秋天地肃,百物衰零谁暇吊”,《秋声赋》对秋的悲唱既是欧阳修文学才华的展现,更是其生命体验、人生领悟的凝结,正因此才使这一经典蕴含了丰富的意涵空间,最终成为文学天空里一颗璀璨的明星。

① 关于欧阳修《秋声赋》主旨的讨论,代表性研究文章有:郑力戎《论欧阳修的晚年思想和〈秋声赋〉的主旨》(《江西社会科学》1996年第5期),于雯霞《欧阳修易学与〈秋声赋〉的天人建构》(《齐鲁学刊》2014年第1期),周小兵《自况喻世:欧阳修〈秋声赋〉题旨新论》(《求索》2015年第12期)。

[1] 欧阳修.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2:2759.

[2] 刘运好.陆士衡文集校注[M].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

[3] 周勋初.文心雕龙解析[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5.

[4] 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182.

[5] 洪本健.欧阳修诗文集校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6] 孙福轩,韩泉欣.历代赋论汇编[Z].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61–62.

[7] 许结,讲述.潘务正,记录.赋学讲演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193.

[8] 傅璇琮,周建国.李德裕文集校笺[M].北京:中华书局,2018:691.

[9] 李之亮.欧阳修集编年笺注:第3册[M].成都:巴蜀书社,2007.

[10] 李之亮.欧阳修集编年笺注:第1册[M].成都:巴蜀书社,2007.

[11] 李之亮.欧阳修集编年笺注:第8册[M].成都:巴蜀书社,2007.

[12] 刘德清.欧阳修纪年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

[13] 李之亮.欧阳修集编年笺注:第5册[M].成都:巴蜀书社,2007.

[14] 李之亮.欧阳修集编年笺注:第2册[M].成都:巴蜀书社,2007.

[15] 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16] 刘培.北宋辞赋研究[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9:154.

I207.224

A

1006–5261(2022)06–0047–06

2022-03-18

方舒雅(1992―),女,安徽巢湖人,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 刘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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