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英，方红娟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 1.医学工程处；
2.内分泌科，北京 100070
《“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现代医学模式从以治病为中心转向以人民健康为中心,这也是健康中国建设所关注的重点。然而,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中国科协)近期公布的全国公民科学素质调查结果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人口比例仅为12.93%,其中健康知识普及水平尤其低,仍是公共卫生保健领域最紧迫的问题之一[1]。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有1/3的患者死于不合理用药,而与疾病本身无关[2]。中国城乡居民在合理用药科学常识以及基本药学知识方面的缺乏,令人担忧。由于不合理用药的普遍存在,已经成为影响治疗效果及危害患者生命的重要因素[3]。科技的进步和医疗技术的发展,使得获批的新型药物种类和数量逐年增加,如靶向药物、基因药物、多肽类药物等。这些药物的用量、用法、药物相互作用和药品存储等极其复杂,非常容易混淆,导致药品不良反应报告数量逐年上升[4]。培养优秀的药学科学普及(科普)人才和创作高质量的药学科普作品已成为提升大众合理用药意识的迫切需求。
2017年,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关于加强药事管理转变药学服务模式的通知》,强调了中国药学工作的重心,即从关注于保障药品供应,转变为保障人民群众用药安全。药学科普是指将药学领域中的知识、技术、研究成果等内容向公众进行普及和宣传,旨在提高人们对合理用药的认识和理解,增强公众的健康素养。药学科普工作的意义在于转变药学服务模式,使药物治疗更加精准、安全、有效和经济,减少因错误用药导致的药物不良反应及其带来的额外医疗成本。药学专业的医学生作为将来的执业药师,具备丰富的药学知识储备和良好的医学道德素养以及医学科学内涵,将成为药学科普宣传工作的中流砥柱和新生力量。提高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意识和科普实践能力是提升药学科普工作质量和效果的关键,也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重要议题。本文旨在分析提升药学专业医学生科普能力的重要性和科普能力的现状,并进一步探讨提升这一能力的相应对策。
根据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调查数据表明,中国每年因为错误用药而损害健康的人数高达250万,其中死亡人数达20多万,这个数字是因交通事故导致死亡人数的2倍[5]。中国科协曾于2013年对全国27个省(区、市)城乡居民的安全用药问题进行调查,结果显示,69%的受访者无法理解药品说明书,36%的受访者在自我药疗时出现过失误,26%的受访者表示因此延误了治疗。在特殊人群中,如儿童、孕妇、老年人、慢性病、肝肾功能不全等患者,安全用药问题变得尤为重要和紧迫。中国药学会的统计数字显示,在老年人中,有高达56.5%的人不按医嘱规定的疗程服药,36.6%的人对药物的不良反应缺乏充分了解,45%的人未定期检查药品保质期。另外,13.6%的老年人服药前不看说明书,13.5%的老年人不了解药物治疗的作用。普及药学知识、正确引导科学及合理用药,是符合国家医疗战略发展方向的重要措施,具有非凡的社会意义和价值。
在中国10个城市>12岁的居民中,采用多阶段抽样法抽取2 846人进行健康知识需求问卷调查,分析结果发现社区居民健康科普内容“比较需要”和“非常需要”排名前3位的分别为食品安全2 081人(77.68%)、疾病防治2 021人(75.44%)、合理用药1 963人(73.28%),提示安全合理用药是社区居民非常需要的三大健康科普内容之一[6]。药学科普事关健康、疾病和人类生命,所以必须关注科学性和严谨性。目前的药学科普作品创作和传播远远不能满足大众对合理用药等基本医疗素养的需求,这主要是由于中国药学科普存在专业人员不足、人才匮乏等问题所致。药学专业医学生具有药学相关背景,对于药物的作用机制和副作用等方面有一定的掌握,可以说是药学科普团队建设未来的储备军。因此,提高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能力,将有助于普及合理用药科学知识和指导公众提高合理用药意识,是建设“健康中国”的一个重要环节。
2.1 院校重视不够,科普意识不强
目前多数医学院校把重心主要放在专业科技知识和科研创新的教学上面,却忽视了将医学科普教育纳入教学要求,这导致了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能力不容乐观。医学生的科普能力包括从事科学普及所需的技能(如科普创作能力、科普传播能力等),同时也包括医学生对科普的认知、从事科普的意愿、对媒介环境的认知与接受程度以及对目标对象的理解等[7]。从理论和实践上提高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能力,需要学校、医院、药学教师和社会单位等各方共同努力,为药学专业医学生提供科普教育和资源支持。由于大多数医学院校对开展科普教育的意义与重要性没有引起充分的重视,导致存在诸多问题,例如科普教育活动体系不健全、药学科普传播相关的配套设施保障不足等。一些医学院校虽然加强了科普教育,但科普教育与药学专业教育相对独立,药学专业的科普教育通常只是零散地穿插在课程中,缺乏系统性和全面性。药学科普成果在职称评聘和晋升等方面未被纳入专业评价体系,导致临床药师参与科普教育工作的积极性不高。由于缺乏系统的教育和专业的教师指导,以及良好的科普发布平台等,这些直接影响了药学专业医学生参与药学科普创作和传播的热情。
2.2 实践基地有限,“应用能力”薄弱
药学科普教育是一项体验性极强的实践活动,因此,在教育过程中要重视学生亲身参与和体验的环节。在临床教学中的调查发现,大多数医学生对开展医学科普教育有足够的兴趣和需求,但参与度不高。一项随机问卷调查分析了219名华中科技大学的医学生参与医学科普实践状况。研究发现医学生参与医学科普的意愿很高,99.52%的医学生愿意参与到科普工作中,但是其实际参与度不够高,仅19.18%的医学生有过医学科普实践的经历[8]。根据对临床药学系专业的26名医学生进行初步调查,我们发现临床药学系专业学生参与科普实践的意愿和参与度更低。24名(92.3%)的药学专业医学生愿意参与到科普工作中,但仅有2名(7.7%)的药学专业医学生曾经参与过医学科普实践,其中包括参与社区的科普义诊和通过微信公众号发表一些医学知识。大部分医学院校尚未建立科普实践基地,无法带领学生开展正规化、规模化、常态化和学术化的科普活动。由于缺乏科普实践经验,导致药学专业医学生在科普方面的理解和应用能力相对较弱。
3.1 多方联动协同,完善药学科普教育体系建设
目前,药学专业教育注重传授药理学、生物化学等基础理论知识,而在科普技巧和实践经验的培养较为薄弱。医学院校和教学医院作为医学教育和科研领域的实践单位,承担着对医学生开展医学相关科普工作的重任。首先,医学院校和教学医院应将医学科普教育纳入教学计划中,为学生提供全面、系统的药学科普教育。针对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特点,围绕科普运行机制建设、药学科普调研和药学科普案例征集等方面编制科普教材[9],并建设相关的科普课程,以增强对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素养与技能的培养。其次,完善激励机制,激发科普工作热情。医学院校或科研机构可设立医学科普基金和奖励,对参与和做出优秀科普工作的临床药师和药学专业医学生进行奖励和表彰,为药学科普宣传工作提供资金支持[10]。再次,充分发挥校内校外的资源优势,整合学校、医院、社区3级联动,搭建高质量、社会化、可持续的科普实践平台,为更多药学专业医学生提供新媒体网络直播、短视频剪辑、医学科普传播等方面的实习机会。
3.2 加强师资培养,提升药学教师指导能力
药学专业医学生由于缺乏专业指导,创作药学科普往往“摸着石头过河”,产出的科普作品在专业水准和传播力度上还存在较大欠缺。药学教师科学、细致的指导是提高医学生药学科普质量的关键。在药学专业医学生科普能力的教学培训中,药学带教老师的科普能力和对科普教育工作的热情是至关重要的。药学指导教师不仅要为药学专业医学生树立榜样,积极投身科普创作,还需承担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选题及科普稿件的评审工作,以推进和确保学生医学科普的准确发布。针对新媒体时代下药师科普能力提升的研究表明,大多数药师面临的问题是知识面不足,需要通过参加培训、比赛及学术活动等方式来加强自身综合科普素养的培养,为提升药学科普教学质量提供有力支撑[11]。建议成立科普教育小组,采用药学科普导师一对一带教教学模式,充分发挥药学教师在药学科普传播方面的组织发动和示范引领作用。发掘和培养药学专业医学生中的科普人才,全方位开展专业、系统的健康科普教育教学工作,在教学相长中打造一支药学科普专业先锋队。
3.3 强化学以致用,提升医学生科普综合能力
“打铁还需自身硬,无须扬鞭自奋蹄”,药学专业医学生应加强自身科普能力培养,成为能够胜任药学服务的应用型人才。药学科普的基础是专业的药学科学知识。因此,首先药学专业医学生不仅要扎实掌握书本上的药学专业基础知识,还要不断地从国内外各类期刊、杂志,甚至在学术会议与交流活动上汲取新的知识和理论,以确保开展科普的专业知识储备充分。第二,药学专业医学生可以通过多方面的途径来提高自身科普创作能力,比如多看优秀的科普文章、多进行科普创作、参加临床药师科普专家的科普培训课程等方式提高自身语言表达能力、科普基本技能和相关科技素养等。第三,通过参加科普竞赛、推广科普实践课程等,掌握有效沟通各类受众的科普技巧。药学专业医学生应该强化学以致用的实用精神,学会活学活用、边学边用,在不断科普实践的过程中积累经验。药学专业医学生可以通过服务于社区居民来提升大众医学科学素养,同时也可以在科普中提高自身医患沟通能力及对药学理论知识的理解。
高质量药学科普的发布通过将合理用药的知识、方法和精神传播给公众,有利于更好的保障大众的用药安全,进而提升全民健康素养,是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内容。医学教育肩负着培养未来医学人才的重任,这些人才的素质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医疗水平和人民的健康[12]。药学科普应从医学教育的核心动力源头出发,培养一批具有健康科普胜任力的医学生。提升药学专业医学生的科普素质和科普能力,需要各个环节“各尽所能,各司其职”,从政策、渠道到资金进行全方位支持,医学院校的重视和推动以及教师的正确引导和鼓励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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