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会会 王文棣
（甘肃农业大学管理学院 甘肃兰州 730070）
环县隶属甘肃省庆阳市，位于甘肃省东部、庆阳市西北部，羊产业一直是环县的传统产业和主导产业，在甘肃畜牧业发展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作为国内主要肉羊专业养殖地，环县依托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以及西部传统农牧养殖技术基础，逐渐推动肉羊产业规模化、机械化、舍饲化发展，通过大力推行“331+”肉羊产业模式，形成龙头企业带动，合作社设施养殖湖羊为主，农户散养湖羊、陇东山羊为辅的肉羊养殖新模式。因此，有必要分析影响环县农户肉羊养殖意愿的因素，以促进环县羊产业高质量发展。
1.1 发展历程
1.1.1 1936～1989年
1956 年后，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转为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农民自行养殖的羊只折价后入社，由合作社和生产队（组）集体经营。从1980 年开始推行包干到户责任制，将羊畜折价后随土地承包到户。同年决定将环县划为半农半牧区，1988年环县被甘肃省畜牧厅列为山羊生产基地。环县羊养殖数量如表1所示。
表1 1934～1989年环县羊养殖数量表 单位：万只
1.1.2 1990年至今
1990～1995 年，环县将羊畜系列开发作为主导产业之一，通过“五抓五促”（抓加工、促增值，抓种草、促发展，抓改良、保质量，抓防疫、促成活，抓流通、促效益），形成以绒山羊、黑山羊、滩羊养殖为主的农户分散放牧养殖模式，结合退耕还牧和荒山种草，支持建设草场、良种羊基地、畜产品加工龙头企业，完善畜牧技术服务体系。1995年，环县羊饲养量为60.14万只。
1996～1997 年，由于环县实施退耕还林、封山禁牧政策，致使羊只饲养量减少。1998～2007年，根据“种草百万亩、养羊百万只”思路，环县制定了《百万亩紫花苜蓿基地建设实施方案》，走人工种草、牛羊进圈、设施养殖的牧业之路。到2007 年，全县退耕种植紫花苜蓿75 万亩，羊存栏量60.95 万只，出栏量26.32 万只。2008～2011年，根据“把草当粮种、把羊当猪养”思路，全县范围鼓励“漫山遍野种草、家家户户养羊”，羊存栏量67.15万只，出栏量26.82万只。
2012 年，环县提出户均养40 只羊，种40 亩草，建一处100 m2圈舍、一处10 m3青贮窖的“4411”标准，扶持养殖农户2 140 户，建设种羊场3个，标准化规模养殖场（小区）23个，羊存栏量120.1 万只，出栏量60.0 万只。2013 年，环县确定肉羊产业为助农增收的首位产业，提出实施“双百双万”工程（全县培育100 个养羊专业合作社，发展100个养羊专业村，扶持1万户养殖大户，养殖大户人均收入达到1 万元）［1］。到2016 年，环县涌现出了养羊规模1 000只以上的农户48户，养羊大户8 600个，羊存栏量130万只，出栏量75万只。
2017 年后，根据政府引导，企业带动，合作社经营，贫困村户参股，金融扶持，保险兜底思路，环县探索出了“331+”肉羊产业新模式，带动了全县摘帽脱贫。
1.2 发展概述
1.2.1 资源优势
环县位于毛乌素沙漠境内，气候干燥，属典型半农半牧地区，有天然草场870 万亩，地椒丰富，麻黄和其他供羊用“中药材”有100余种，紫花苜蓿蛋白质含量为18.8%，留存面积基本稳定，约110 万亩，是肉羊最好的“营养餐”。近年来，环县围绕打造“高原生态羊业之都”目标，大力实施“一村一品”战略，加快培育特色产业，着力提升产品附加值，全力推动全县羊产业快速健康发展。如表2所示，2021年环县农作物播种面积为143 900 hm2，同比下降5.11%，其中粮食作物播种面积121 420 hm2，同比下降6.13%，小麦播种面积30 580 hm2，同比增长0.16%，玉米60 640 hm2，同比下降1.89%，薯类10 640 hm2，同比下降9.91%，油料作物7 700 hm2，同比下降0.65%，蔬菜2 690 hm2，同比增长2.28%，果园2 420 hm2，同比下降2.98%。相比其他县区，环县粮食播种面积占庆阳市粮食播种面积比例最大，这为羊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资源优势。
表2 2021年庆阳市各县区农作物播种面积 单位：×103 hm2
1.2.2 政策优势
根据国家农业农村部、甘肃省农牧厅促进草食畜牧业发展转型升级相关政策，环县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文件，如《环县加快优质肉羊产业发展意见》（“双百双万”工程）、《环县标准化肉羊养殖扶贫示范合作社项目建设方案》《萨能奶山羊保险工作方案》［2］《环县“331+”养殖合作社规范提升实施方案》《关于落细落实肉羊保护价收购政策的意见》等，以期通过政策引导、项目带动、企业引领、合作社经营模式，提高环县羊养殖业标准化生产水平，调整、优化畜牧业产业生产结构，完善现代畜牧业产业链，促进农户增产增收。
1.3 肉羊养殖现状
1.3.1 肉羊存栏量和出栏量
2021年，庆阳市羊只存栏总量为275.20万只，出栏总量为163.08 万只。环县羊只存栏量和出栏量分别占庆阳市总量的48.99%、56.62%，如表3所示。
表3 问卷调查样本情况
表3 2021年庆阳市各地区羊只存栏和出栏情况
1.3.2 肉羊培育品种
目前，环县肉羊主要品种有环县滩羊、陇东黑山羊、小尾寒羊和湖羊。不同肉羊品种有其独特的优势，滩羊因肉质鲜嫩、营养价值高，深受消费者喜爱，其毛裘皮毛色洁白、富有光泽、久穿不毡、轻柔保暖等优点，被誉为“裘中之珍”［3］。陇东黑山羊肉质柔软细嫩，低脂肪、高蛋白、低饱和胆固醇、膻腥味轻，为当地主要肉食来源，且陇东黑山羊合群性强，体格小，灵敏，善作攀登，喜杂食及灌木枝叶，耐粗饲，抗感病力强。小尾寒羊肉质好、耐寒冷、适应性强、耐粗饲、繁殖能力旺盛、生长周期短，毛色光亮细软。湖羊毛色极为柔软且细腻洁白，光泽性好，是制作各类高档羊毛衣及羊绒大衣的上等材料，舍饲是湖羊的基本饲养方式。
1.3.3 规模养殖
近年来，环县羊养殖业取得了较好发展，饲养量逐年增长，养殖规模逐渐增大。根据实地走访和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22 年6 月，环县共有养羊专业村26 个，养殖合作社368 个，专业育肥场38 个，精深加工厂2 处，千只及以上标准湖羊产业和示范专业合作社124 处，“331+”养殖规模合作社总数达到了219 处，规模肉羊良种繁育场3处、奶羊繁育场1 处、肉羊制种基地1 个，带动全县养羊农户达到4.8 万户［4］，初步构建了全产业链、全价值链、全循环链的肉羊产业发展体系，实现企业、合作社、农户、村集体的互利共赢，完成了养殖业由单一传统的分散小规模养殖向现代设施规模产业化养殖转型、由分散单打独斗向专业合作规模经营转型、由零散销售的活毛羊向产业化精深加工销售转型的“三大转变”。
2.1 数据来源
2022 年11 月至2023 年2 月开展甘肃省环县肉羊养殖业调研工作，以木钵镇为中心，东南西北各选取1个羊产业发展较好的乡镇进行调研，实地走访天池乡、曲子镇、甜水镇、车道镇及南湫乡5个乡镇，采取电子问卷和纸质问卷结合的随机抽样调查法，为使调查更具典型性，满足样本覆盖均匀、社会调查样本容量大的要求，调查主要选择每个乡镇2个羊产业发展较好的村落进行。发放问卷265 份，收回有效问卷248 份，问卷有效率93.6%。具体样本量如表3所示。
2.2 变量定义
农户肉羊养殖意愿主要是通过权衡肉羊养殖带来的经济效益决定的。肉羊养殖意愿的高低受到自身认知水平（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社会特征等因素的影响［5］。家庭特征是农户认知水平越高，对羊产业政策理解更深入，有助于提高养殖效益。农户受教育程度越低，外出务工机会越少，有助于提高养殖意愿。社会特征是农户养殖意愿的外部影响因素，外部条件带来的潜在效益越高，肉羊养殖意愿就越高。本研究选取了3 类13 个自变量，具体包括农户个体特征、农户家庭特征和农户社会特征几方面。各自变量说明及赋值情况如表4 所示：
表4 变量定义
2.3 模型构建
基于农户行为理论，将农户肉羊养殖意愿划分为2类：有养羊意愿和无养羊意愿，并采用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法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进行分析，寻找环县农户的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社会特征中各项指标（自变量）与农户有无养羊意愿（因变量）间的相关关系。
用x1，x2，…，xk，来代表影响因素细分指标，即自变量，模型如下：
式（1）～（2）中，农民养羊意愿概率用p表示，农民不具养羊意愿概率用1-p表示。β为随机扰动项，βi 为回归系数，表示肉羊养殖意愿受生计资本指标的影响程度；
是Χk为解释变量；
k代表自变量个数。令x=（x1，x2，…xk），β=（β1，β2…βk），并对上述概率进行logit 变换后，得到：
由表5 可知，X2～X5、X9～X11这7 个自变量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影响。其中，X2、X4、X9、X10、X11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X3、X5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负向影响。
表5 Logistic回归结果
3.1 个体特征
劳动力健康状况、技能状况和是否参加养殖培训对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影响。受教育程度对肉羊养殖意愿没有显著影响，这与预期假设不一致，受教育程度低的农户大多养殖经验丰富，受教育程度高的农户拥有专业的养殖技术，因此，受教育程度对肉羊养殖意愿无显著影响。
劳动力身体健康状况在10%水平对养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与预期假设相符。劳动力身体素质越好，越易产生肉羊养殖意愿。因为养羊通常工作量大，身体健康是从事肉羊养殖工作的先决条件。
技能状况在5%水平下对羊养殖意愿具有显著负向影响，与预期假设不相符。农户具有专业技能，通常可通过自己的专业技能获得可观的经济收入，没有改变目前生计策略的想法，因此，肉羊养殖的意愿相对较低。
参加养殖培训在10%水平下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这与预期假设相符。因为参加肉羊养殖培训，农户往往对羊产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增强农户养殖信心。因而养殖意愿较高。
3.2 家庭特征
家庭耕地面积对肉羊养殖意愿具有显著负向影响。家庭林地面积、农业收入和非农业收入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无显著影响。
家庭耕地面积在1%水平下对农户有养羊意愿有显著负向影响，与预期假设不符。农户家庭耕地面积越大，肉羊养殖的意愿越低。这可能是由于拥有大片耕地农户更愿意用农业生产收入作为生计资本，不愿意承担选择其他生计策略所带来的风险，因此羊养殖意愿较低。相反，拥有较少耕地的农户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更愿意选择其他生计策略，因此养羊意愿较高。
3.3 社会特征
是否加入养殖合作社、是否享受政府补贴和是否满意肉羊价格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影响。与邻居来往频率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无显著影响。
农户是否参加养殖合作社在1%水平下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有显著正向影响，与预期假设相符。参加了养殖合作社的农户养羊愿望较高，这是由于养殖合作社能为农民提供技术指导，解决农户无投资资金、无技术、难销售的困境，降低养羊生产成本，保障肉羊质量，带动农户增产增收，调动农户肉羊养殖积极性。
农户是否享受政府补贴在5%水平下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与预期假设相符。农户获得政府补贴越多，养羊意向越高，这可能是由于农户获得了大量政府补贴，能及时了解、享受国家相关政策，有利于增加农户经济收入，因此，农户肉羊养殖意愿更强烈。
农户是否满意肉羊价格在10%水平下对农户肉羊养殖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即农户对肉羊价格越满意，养羊意愿越高，与预期假设相符。这是因为市场肉羊价格高，农民的生计资本就会增加，农户肉羊养殖积极性就会提高，肉羊养殖投入就会相应增加；
反之，肉羊市场价格偏低会削弱农户肉羊养殖积极性。
农户养羊意愿受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社会特征影响明显。
4.1 加大扶持力度，提升农户养殖积极性
应加大肉羊养殖扶持力度，在资金、技术等方面提供必要扶持，提高农户的养殖积极性，促进肉羊养殖业快速发展。首先，可以对肉羊养殖户给予一定资金扶持，比如采取先贷款后贴息等形式帮助养殖户解决资金问题。其次，可通过技术培训等方式，让农户学习相关知识，掌握科学的养殖方法和手段。最后，通过建立肉羊养殖示范基地等方式，提高肉羊养殖规模和技术水平。
4.2 建立肉羊养殖合作社，提高农户养殖水平
合作社是推动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发展壮大农村经济的重要组织形式。近年来，国家对农村发展一直予以重视，出台了一系列扶持政策，鼓励建立农民专业合作社。因此，肉羊养殖可以以合作社为载体，将农户组织起来，开展肉羊养殖技术、饲养管理技术的交流学习，提高农户肉羊养殖水平；
通过合作销售，减少肉羊养殖市场风险。通过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对合作社进行监管和指导，或通过提供财政补贴和贴息等方式提高农户生产经营能力。
4.3 加强肉羊品种改良，提高农户养殖效益
肉羊品种较多，实际养殖中需要对不同种类肉羊改良，提高肉羊养殖的经济效益。可以从以下2个方面入手。一是从当地选择一些优良品种进行杂交改良。比如，农户可以选择小尾寒羊和波尔山羊进行杂交，也可以选择本地西门塔尔牛和利木赞牛进行杂交。通过杂交改良提高杂交后代的生产性能，在适应当地环境的同时让杂交后代在较短时间内出栏，实现更好养殖效益。
4.4 创新养殖模式，提升农户养殖效率
农户应该保证饲料的质量和数量，严格控制饲养规模，降低成本，提高养殖户的经济效益。为了确保肉羊质量，可以引进优良品种或对现有品种进行改良。为了降低成本，适当扩大规模，进行规模化养殖模式，提高养殖户的经济效益，建立科学合理的养殖模式。同时对养殖户进行培训，提升专业水平和养殖技能，增强市场意识和竞争意识。
4.5 构建社会化服务体系，降低经营成本
政府、企业以及社会各届要共同努力，促进肉羊养殖业发展。政府要不断完善肉羊养殖相关政策法规，加大扶持力度，对农户进行技术指导和培训。通过科技下乡、农函大等活动，提高农户的养殖水平，降低肉羊养殖成本；
促进企业、市场与农户之间的合作和沟通，通过引导成立合作社等方式，推动肉羊养殖产业化发展。要降低肉羊养殖成本，不断加强科技投入，提高农户养羊技术水平；
积极争取项目资金，完善基础设施建设等降低养殖户的经营成本。
4.6 转变思想观念，加大宣传力度
加大对肉羊养殖的宣传力度，帮助农户转变思想观念，提高认识。首先，加强农户的培训和教育，转变农户思想观念，提升肉羊养殖的意愿；
其次，通过各种途径发布信息，让更多农户了解肉羊养殖；
最后，加强与周边农户的沟通和交流，了解其他农户的经验和做法，学习成功经验。帮养殖户树立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