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体育之“六术”“二渡”挖掘保护研究

时间:2024-08-27 18:00:02 来源:网友投稿

李 莹 黄百庆 陈 康

1.云南民族大学,云南 昆明 650504;

2.天津体育学院,天津 301617

公元649 年,哀牢夷后裔“细奴逻”在现今大理洱海南岸的阳瓜江畔建立了“蒙舍诏”,这个“蒙舍诏”就是南诏王朝的前身。“蒙舍诏”后来受大王朝的支持,公元737 年至公元738 年间,南诏王“皮罗阁”一统洱海地区,灭了五诏。公元739 年,南诏王“皮罗阁”从巍山迁都到太和城(现今洱海西岸的大理市),开始仿效唐朝的六部制,设立了六朝清平官制度,正式建立了雄霸一方的南诏王朝,成为中国历史上西南一带少数民族政权。唐宋时期,朝廷统治者针对混乱的西南边疆,辅佐建立南诏国,这是古代中央朝廷对“边疆蛮区”进行政治运作的典范,有利于历代帝王“治边辟疆”及民族统一大业的实行[1]。历史上的南诏是统治云南五百多年的地方民族政权(公元739 年—1253 年),与唐宋王朝始终相伴五个多世纪。在云南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对中国边疆的巩固和发展功不可没。南诏体育活动具体指南诏统治者及其治下不同社会阶层在社会生活实践中所进行的体育行为模式,包括南诏军事体育的组织形式、技术技能、训练模式。其中,南诏军事体育发展得最为成熟,追其原因就是因为南诏统治者迫于政治需求及军事压力制定了规范的兵事制度,形成南诏军事体育的固定模式和民俗制度。

在南诏时期,统治者为取得战争胜利,主动利用当地的白族传统体育进行军事训练,衍生出“六术”(拳术、刀术、剑术、射术、骑术、象术)以及“二渡”(龙舟竞渡、竞速泅渡)等具有历史特征的八项术科项目,为统治阶级捍卫政权、抗御外敌、保疆守土、维护其世袭统治地位。

1.1 拳术

拳术是南诏历史上流传已久的白族传统体育运动,南诏与周边的部落之间发生很多不可避免的冲突,战争是在古代解决矛盾冲突的最佳方法,拳术在古代战争中占有重要地位[2]。白族拳高频的出现于南诏时期的军事训练中,说明白族武术中的拳术格斗技能在南诏冷兵器时代发挥着重要作用。

拳术活动在南诏开展较早,早在南诏初期就有全套训练制度和比赛制度。白族拳术的产生带有很强的军事色彩,南诏是乌蛮、白蛮两大姓氏,辅佐境内的汉族组成统一国家,在此期间抵御唐与吐蕃两个强邻,南诏国必须抵抗外敌入侵。白族拳术在这种条件下应运而生。然而,白族拳术在社会变迁和历史传承中由于种种原因,现存的白族拳种仅剩白族拳、犬尾拳、花拳、鸳鸯伸腿鸳拳、破四门拳等。

据樊绰《蛮书》卷一记载:“缘南蛮狡猾,攻劫在心,田桑之余,便昌斗敌。若不四面征战,凶恶难悛”[3]以上史料表明:古代南诏白族习性好战,崇尚强权和武力。在南诏战争时期,白族拳术被用于军事战争,白族拳术与军事训练始终交叉发展,军事训练中一直有拳术的踪迹,拳术在军事战争中作用不可小觑,不仅有效杀敌和自我防卫,还具有维护统治阶层政权的能力,这是白族拳术发展的根本原因。

南诏统治者提倡白族拳术训练是为了服务于自己的政权。因而,军事训练中以练习白族拳术为主,以此来快速增强军队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习拳练武在南诏军事训练中发展较好,起到了保卫国家的作用,也是征战取胜的最佳方式,同时形成了南诏全民习武的风俗。

1.2 刀术

南诏军事体育中,刀术为当时军事训练的主要项目。南诏士兵钟情于刀术,其中主要原因是“大理郁刀”曾闻名一世。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器》:“云南刀,即大理所作。铁青黑沉沉不鋾,南人最贵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在记载徭刀和黎刀之后,称:“蛮刀,以大理所出最佳,今世所谓吹毛透风,乃大理刀之类。”刀具冶铁制品仍然以“刀”闻名。大理与宋使节往来常以刀剑为献,边境贸易货物中有云南刀一种,无不说明大理刀在当时声誉极高。

据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记载:“左、右江峒与界外诸蛮刀相类,刃长四尺,而靶二尺,一鞘而中藏二刃,盖一大一小焉。靶之端,为双圆而相并。峒人、蛮人,宁以大刀赠人,其小刀必不与人,盖其日用须臾不可阙。忽遇药箭,急以刀去其肉,乃不死,以故不以与人。”根据此记载,郁刀有以下四个显著的特点:第一,色黑——“铁青黑”;
第二,极沉——“沉沉”;
第三,“不錎”;
第四,锋利——“吹毛透风”。色黑,有学者认为其铁质含量较高。极沉,说明它的铁质不同一般。不錎,按《康熙字典》的解释即不“函”,亦即无鞘。锋利,明·包汝楫《南中记闻》记载云南白族试刀,挥刀断小牛之头后,小牛尤能行十余步不仆。就其颜色青黑、分量极沉推测,郁刀在冶炼过程中很可能采用了发黑技术,致使其表面美观而不生锈。“函”,许慎《说文解字》释为“舌”。那么,“錎”即可释为不卷刃,这与它的“吹毛透风”特点正好互相补充。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又称:“盖大理国有丽水,故能制良刀云。”说明南诏十分重视淬火技术。郁刀之所以能够享誉域外,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它高超的冶炼技术。有学者认为:云南刀是先用熟铁制岀刀背, 再用纯钢制出刀刃,然后经过叠打、焊接而成。那么,郁刀的制造技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它是一种铸造时与毒药并冶的刀,伤人即死。在南诏和李唐王朝结盟后,南诏曾向唐朝进献大量当地贵重的贡物,大理刀就是其中之一,其利刃以锋利著称,代表了南诏先进的铸造技术。综上所述,精湛的冶炼技术,使大理刀堪称精美,器械的高水平发展,必然带动刀术的全面发展。

1.3 剑术

据《蛮书》卷十记载:“……并献铎鞘、浪川剑、生金、瑟瑟、牛黄、琥珀、白毡、纺丝、象牙、犀角、越赕马、统备甲马、并甲金文,皆方土所贵之物也。“浪人诏能铸剑,尤精利,……谓之浪剑”。李石《续博物志》卷九:“剑以柔铁为茎干,不可纯用钢,纯钢不折则缺。”史料中概述南诏剑均为剑中精品。见于樊绰《云南志》与《新唐书》南诏尚武最具有特色的标志是佩剑成风,“南诏剑,使蛮人用剑,不问贵贱,剑不离身,……南诏所佩剑,已传六七代也”, 浪剑则是南诏上下所佩之剑[4]。

早在六诏统一前的唐初,苍洱地区的农业、手工业和畜牧业就已呈现出迅速发展的强劲态势。其中,手工业的发展主要以兵器,尤其是铁剑的普遍制造为标志。铁剑既是生产力向前发展的标志,又是统治者用于掠夺财富以发展奴隶制生产力的武器,这就预示着该地区己开始了从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的跨越。六诏统一后,南诏时期南诏剑铸造技艺更趋精良,铁的治铸已经达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剑的广泛使用形成练兵方式的多样化,浪剑在西南乃至中原地区都享有较好的声誉,进而丰富了军事体育内容,充任最重要之角色。综上所述,浪剑高潮的制作工艺,为剑术在南诏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1.4 骑术

射箭是古代士兵基本的军事技能,骑射可以说是骑兵的看家本领,而骑术是支撑起整个骑射技能的基础[5]。大理国时期,马匹牧养区域较南诏更加拓宽,几乎遍及整个境内。周去非《岭外代答》卷九亦称:“南方诸蛮马,皆出大理国。”《桂海虞衡志·志兽》:“蛮马出西南诸蕃。自杞取马于大理,大理,古南诏也,地连西戎,马生尤蕃。大理马,为西南蕃之最。”由此可知,古代南诏是“大理马”养殖聚集地,在西南诸藩中属于最佳品种。大理国时期的马匹牧养方式和南诏一样,包括野放和槽养两种。其牧养方法,李石《续博物志》卷四记载:“马出越赕之西,若羔,纽莎縻之,粉米饮之,七岁可御,日驰数百里。”说明当时“大理马”的饲养就较为精细。

《马可·波罗行记》复称:“尚应知者,其人骑马用长骑之法,与法兰西入相同。” 大理国一带的“大理马”躯大而美,品质上乘,可日行四百里,往返万里。在驭骑方面,士兵用长骑之法进行训练。南诏的将士为了便于驾驭身材高大的大理马,发明一种抽马尾筋的训养技术,进行训练。

“有夷人攻驹,縻驹崖下,置母崖颠,久之,驹恋其母,纵驹冲崖,奔上就母,其教之下崖亦然。胆力既坚,则涉峻奔泉,如履平地”檀萃认为:“夫内地之马,撒蹄而驰,于平原广地便;
滇马敛蹄,于历险登危便。”由此可见,南诏军官考虑到大理高原多山的特点,采取了马匹历险登危的训练。从小进行登高、遇阻、攀爬等军事技能训练,耐力和爆发力优于其他马种。这样体优技高的大理马,成为军中战马的主力军。可见,从马匹的牧养到驯驭南诏时期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法,大理马因身形健硕、饲养精良、驯养科学,因而在当时远近驰名,周边部落争相购买用于战马储备。因此,大理马的交易价格高昂,但是交易量却大的惊人。史料记载:大理国时期马匹生产数额已经是一个永远无法确定的问题。宋朝大理市马,北宋时官定黎州马额400 匹,“其他如戎、泸等州岁与蛮人为市”,总额不在5000 匹以下。至于南宋,川司五州军(黎州、南平军、叙州、长宁军、珍州)每年买马5000 余匹,而邕州最高时也在四五千匹左右[6],总额在万匹以上。

在古代战争中,马具有较高的军事地位,马能给军队提供极强的机动能力,可以疾驰、速退、偷袭。因南诏地区为战争频发之地,且地处边疆,时有长途跋涉,疆外作战。南诏时期军队中都具有悠久的骑术历史,在这样良性循环下,骑射训练对南诏将领和士兵来说,意义重大。故此娴熟的“骑术”技巧显得尤为重要,南诏以“骑射练兵”作为守关戍边的官兵主要技能。

1.5 射术

古代南诏处于冷兵器时代,箭、弓、弩成为战争利器,当时最为重要的军事技能当属射术,射弩和射箭尤为重要。为提高战斗力,南诏统治者都要求士兵射艺出众,每年兵丁农闲时都要“练射”,这是备战的主要练习项目。据古籍《西南彝志》记载:“日月练武功,弓箭闪光芒,冬也着轻装,夏也须裹扎;
举步眼明亮,勇士善骑射,如青松兴旺,名声更无扬”。射箭是古代士兵的重要军事技能,南诏时期的射箭技术训练有步射、骑射、马射、平射、筒射、弩射等。

南诏早期的箭、弓、弩其制作材料非常简单,大多是由特殊的竹子制作而成。据《蛮书》卷七记载:“枪、箭多用斑竹,出蒙舍、白崖、诏南山谷,心实,圆紧,柔细,极力屈之不折,诸所出皆不及之。”[3]《酋阳杂俎》卷十八云:“筋竹,南方以为矛。笋未成竹时,堪为弩弦。”《太平御览》卷一《云南记》曰:“云南有实心竹,文彩班驳,殊好,可为器物。其土以为枪竿交床。”又卷九六三引《竹谱》云:“筋竹长二丈许,围数尺,至坚利,出日南、九真。南方以为矛。其笋未成竹时堪为弩弦”。由此可知,在当时的南诏,竹子制作而成的箭、弓、弩等成为该地区重要的兵器[7]。

《汉书·爱盎晁错转》云:“平陵相远,川谷居间,仰高临下,此弓弩之地也,短兵不当一”这就可以看出弩在南诏时期在战争中运用之广,作用之大。弩可以掌控方向,方便士兵的使用,在战场上是一种非常实用的远射兵器。作战时用的远射兵器诸如,铜弩机之类的远程射击的兵器,弩的前身就是在弓箭上找到灵感制作而成,但是比弓箭更加好用。弩的最大优势就是射速快、射程远,不用人手臂力量来拉动而受到射程的限制,射程较远,而且大大增加了射击的准确性。射术是在南诏时期普遍运用,作战时用于远程杀敌的一种轻便快捷的远射武器[8]。

1.6 象术

关于古代南诏象种的记载,在史料中颇多。在《南诏图传》文字卷中,有“化俗设教,会时立规,感其笃信之情,遂现神通之力。则知降梵释之形状,示象马之珍奇。”象的出现,有其特殊的寓意。在佛教中,象是释迦牟尼佛的表征,即表现佛传故事中乘象入胎的传说。象术在古代冷兵器时代中具有很多优势。经过特训的战象,体态庞大,力量充足,上山如履平地,水陆行走自如。巨大的象鼻是最佳武器,力大无穷,锋利的象牙胜过利剑。在南诏的战场上纵横驰骋,列阵冲锋,声势之大,战象成为南诏军队的秘密杀手锏。象术与现在的马术运动有异曲同工之处。大象在南诏地区被充分运用于军事战争中,成为战争中必不可少的军事技能。现今大象物种更为稀缺,很难再寻见战象出征的场景,象术随着南诏的瓦解而消亡了。

南诏境内湖泊众多,洱海便自古盛名。且境内河流交错纵横,水域成为当地居民广阔资源,南诏地域广布支流,这样的地理环境下,南诏在行军打仗时常遇河流水域,士兵须具备渡河技能,因而在当时“二渡”:指的是龙舟竞渡、竞渡泅速,成为士兵必备技能。

2.1 龙舟竞渡

《中国历代体育史话》载:早在战国之前就有了,应是一种宗教性的娱乐活动,在急鼓声中划龙形的独木舟,做竞渡游戏,既娱神也乐人,是祭仪中半宗教性、半娱乐性的节日民俗活动[9]。从古至今,龙舟竞渡的赛船结构各具特色,在南诏时期比赛规则、奖励都由当时的南诏统治者定夺。南诏的竞渡非常盛行。

南诏的军队为了作战常用龙舟进行快速泅渡,龙舟的船型呈现出长条形,阻力小且速度快,在隔水作战时龙舟能够使士兵迅速到达敌人岸上,能够快速的进行作战,打得敌人措手不及进而取得胜利。竞渡就是速度,竞渡之所以要“快”,首先是能够与同伴或其他部族竞争,主要也是由于当时国内生活所需要的物资比较缺乏, 不“快”,也就没有办法在最佳时机获取自己所需要的物资,于是就形成当时“争先恐后”的激烈局面和与他人进行竞争的行为。便会看到两只或两只以上舟楫同时出现,争先恐后上岸, 从而也就形成了“竞速而渡”。所以,在南诏时期龙舟竞渡无论是用于祈祷神佑,还是用于团体作战都受南诏统治者的青睐。

2.2 竞速泅渡

泅渡也称为游泳,是南诏人民所需的基本生活技能。泅渡既是一项生产生活活动,也是一项体育运动技能,它不仅在生活中运用,而且在军队打仗时,泅渡技能显得尤为重要,能使士兵在短距离河道中快速游过,快速到达对岸与敌人作战,泅渡还提高了古滇百姓和士兵的身体体能,进而能够在作战时有足够的体能,这也是军事训练中较好的军事训练项目。在南诏中以生产生活而存在的泅渡项目,已经流传至今成为现代项目——游泳,并且这个项目逐渐发展成为了健身的最佳方式。

民族传统体育作为人类最古老的社会活动之一,在诞生之时就与战争和生存结下了不解之缘。南诏时代是白族传统体育起源和发展的重要时期。南诏体育文化对当地白族的体育活动起到了巨大的影响,衍生出“六术”(拳术、刀术、剑术、射术、骑术、象术)以及“二渡”(龙舟竞渡、竞速泅渡)等具有历史特征的八项术科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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