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筱雪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100）
《说文解字》（以下简称《说文》）为东汉许慎所作，汉代文化的复兴、经学的兴起、文化经典的发现与整理以及今古文之争等为文字训诂之学创造了充分发展的时机，作为文字学专书的《说文》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它的出现表明文字学正式创立。《说文》作为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系统分析汉字字形和考究文字本义的专书，为汉字建立了理论体系，开创了部首检字法的先河，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在中国语言文字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以至在21世纪的今天，学者仍须把《说文》作为研究文字的必备书目。“仓”：“谷藏也。仓黄取而藏之，故谓之仓。从食省，囗像仓形。凡仓之属皆从仓。，奇字仓。”［1］104许慎认为，“仓”为储藏谷物的地方，依据其“从食省，囗像仓形”，可视为会意、象形兼有之字。传统文字学家在此基础上进行说解，在“仓黄取而藏之”的“仓黄”一词上存在分歧。一是“仓黄”究竟是表“颜色”还是表“急遽”，这两个意义之间是否有关。二是“苍黄”“仓皇”“仓惶”与“仓黄”是否存在关系。随着古文字的发现及古文字学的发展，学界对“仓”字“六书”的解释有象形、会意、形声等多种观点，尚待整理。本文将从传统文字学、古文字学等角度，对“仓”及相关问题进行梳理。
搜集、整理传统文字学家对《说文》“仓”字释义的补充说明，详见表1。由表1可知，传统文字学家对“仓黄”的认识存在分歧。
表1 主要传统文字学家观点
（一）“仓黄”表示谷物成熟的颜色
南唐徐锴在《说文解字系传》中，将“仓黄取而藏之”释为谷物成熟之后摘下储藏，“仓黄”即谷物成熟的颜色。桂馥在《说文解字义证》中解释“仓”时引用徐锴之说，谓“仓、藏声相近，仓黄当为苍黄。徐锴曰：‘谷孰色苍黄也。’”［3］437桂馥在徐锴之说的基础上进一步验证“仓、藏声相近”，认为许慎在这里隐含了声训。文字学家董莲池在《说文部首形义新证》中指出：“许云‘仓黄取而藏之，故谓之仓’，是阐释‘仓’之得名，藏谷之处所以称其为‘仓’，是因谷物色苍黄时将其收获藏于仓中的缘故。”［8］137也将“仓黄”理解为谷物成熟之色。
（二）“仓黄”表示急遽之义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苍，旧作仓，今正。苍黄者，急遽之意，刈获贵速也。”即谷物成熟之后要快速收割，“苍黄”表急促、快速之义。后王筠在《说文解字句读》中，将“仓黄”释为“本无正字”的“叠韵形容之语”，王筠的说解虽涉及假借与音义训诂，但可看出王筠也将“苍黄”理解为急遽、快速之义。朱骏声在《说文通训定声》中除指出“刈获贵速”外，还表明“苍黄者，叠韵连语，许以声训也”。章太炎亦以为“仓”有快速劫取之义，他说：“今之抢字，字书所无，正当作仓。”［9］3这种说法体现了“仓”乃“抢”之本字的理据。张舜徽《说文解字约注》：“田家收谷，宜趁黄熟时急为之，俗称抢收。引申之，则强夺财务亦曰抢，抢当以仓为本字，即苍黄取之之义也。”［10］1281这里的“苍黄”也应理解为“急遽、快速”之义，与章太炎的观点相似。
除此之外，各家皆把大徐本《说文》中的“仓黄”写作“苍黄”。那么，“仓”与“苍”有何关系？
从字义上看，“苍”在《说文》中释为“艸色也，从艸，仓声”［1］104。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引申为凡青黑色之称。”［4］416若反推“苍”之本义有青黑色之义，那么《说文》所述“苍”之“艸色”，可理解为青、黑兼具之色，有文献用例可资佐证，如《广雅》：“苍，青也。”［11］3661《素问·气交变大论》：“柔萎苍干。”王冰注：“苍，青也。”［11］3661《诗经·郑风·出其东门》：“缟衣綦巾。”毛传“綦巾，苍艾色”，孔颖达疏：“苍，亦青也。”［11］3661《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在色为苍。”张志聪集注：“苍，薄青色，东方木色也。”［11］3661以上各例均将“苍”释为“青色”义。另以“苍”组词的相关事物，也有“青色”义，如《文选·张协〈七命〉》：“据苍岑而孤生。”张铣注：“苍岑，青山也。”［11］3662《史记·项羽本纪》：“异军苍头特起。”司马贞《史记索隐》引晋灼曰：“苍头，谓着青帽。”［11］3662李白《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苍蝇贝锦喧谤声。”王琦注：“苍蝇，即青蝇也。”［11］3662“仓”在《说文》中释为“储藏粮食的地方”，因谷物成熟颜色特征明显，故可以表示颜色。
“仓黄”表示颜色时，将“仓”理解为青色是否恰当？以“仓”为构件的字中，“艸青色”为“苍”，“鸟青色”为“鸧”，“海青色”为“沧”，《说文·鸟部》“鸧，麋鸹也。”［1］76《楚辞·招魂》“煎鸿鸧些”，洪兴祖补注：“鸧，麋鸹也。”［11］4869麋鸹，似鹤，体苍青色，又名“鸧鸹”。李白《大猎赋》“捎鸧鹄”，王琦辑注引《韩诗外传》：“鸧者，水鸟也。食于田泽洲渚之间，大如鹤，青苍色，亦有灰色者。顶无丹，两颊红，长颈，高脚，群飞。”［11］4869《文选·张衡〈西京赋〉》“沧池漭沆”，刘良注：“太液池色苍，故曰沧池。”［12］169《文选·陆机〈塘上行〉》“垂影沧浪泉”，李善注：“沧浪，水色也。”［12］169可知，“苍”“鸧”“沧”三字义均有青色之义，可以推测该青色义来自“仓”，“仓”在这几个字中不仅作声符，在一定程度上还有意义，即“仓”在“苍”“鸧”“沧”三字中兼表意及示源。由此，“仓”可释为青色，“黄”为黄色，“仓黄”应为合成词，不是单纯词。
综上，我们认为“仓”是本字，“苍”是在“仓”的基础上分化而来并引申出表示青色义，不是一种假借。
自1899年甲骨文发现以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利用古文字材料对《说文》进行补充和修正，二者相辅相成，极大地促进了古文字学和《说文》学的发展。古文字的不断出土及古文字学的发展促使人们更加客观地看待《说文》，不断地丰富《说文》。收集古文字学家对“仓”字的解说可知，古文字学家对“仓”的说解深受《说文》的影响。
（一）“仓”为象形字
林义光将“仓”释为象形字，他在《文源》中认为“仓”字“古作（叔仓父盨），作（宗周钟）。中从，食中从，此不从食省。从象有重垣，象中有列室形”［13］409，而且还认为《说文》所述仓字“从食省”不正确。后来，陈独秀、董莲池、金国泰、朱芳圃等都认为“仓”是象形字，但他们对其构形解释略有不同，详见表2。
表2 “象形字”代表学者观点
上述学者均从古文字学角度认为“仓”是象形字，为存放东西的地方，但对于字形的说解仍有不同之处。
林义光从俯视角度出发，认为“仓”中的上下两部分是墙壁，中间是列室的形状；
陈独秀认为“仓”上部为屋顶和房梁，中间“”形像存放物体的空间之形，中间的短横为仓中所藏的物体，下部的“”为地基，且“仓”本义为贮藏室，亦谓普通仓库，非专谓谷藏；
董莲池认为“仓”上部分为仓盖，中间是“门”字一半，表示仓门，下部为地基；
金国泰认为“仓”上部为仓盖，中间是门，底部为坎穴；
朱芳圃认为“仓”是一种容器，与建筑物相比，体积会小很多，他将“仓”看作“”的本字，以为该字中间为器形，上下象器盖相合之形。从意义上看，“”为一种用以存放物体的古器，“仓”为储存粮食的地方，二者在“存放”这一意义上有联系；
从字形上看，“”是在“仓”字字形上增加义符“匚”字而成，因此，“”字声符“仓”亦兼有表意及示源功能，可推断出“仓”字出现时间早于“”，由此，朱芳圃将“仓”看作“”之本字也有一定的合理之处。
（二）“仓”为会意字
将“仓”认为是会意字的代表人物为黄德宽、季旭昇，观点见表3。他们将“仓”理解为会意字，均是“从合，从户”。“仓”甲骨文字形可分为“”“”“”三部分，将“仓”的上下两部分理解为“合”字，“”表示进入仓库的门。“合”在《说文》中隶属“亼”部，根据《说文》部首“据形系联”的原则，将“仓”理解为从“合”的字也有一定的合理之处。
表3 “会意字”代表学者观点
（三）其他观点
1.“仓”为形声字
2.“仓”为象形、会意兼有之字
高田忠周认为“仓”为象形、会意二书兼有之字，与许慎对该字造字方法上的观点是相同的，但分析略有所不同。高田忠周在《古籀篇》中认为，“仓”上部是表“三合”之义的“亼”，因此有收藏积蓄之意，而、等其他部分均为象形，该字合象形、会意二书成字。“《说文》‘，谷藏也。苍黄取而藏之，故谓之仓。从食省，像仓形。，奇字仓。’盖许说有误。仓元从亼，三合之亼也，收藏积蓄之意，与舍字从亼同意。、皆象形，亦与舍字象屋，象筑同意也。”［15］409
古文字学家将“仓”字理解为象形字、会意字、形声字或象形、会意二书兼有之字。从古文字学角度来看，《说文》“从食省，囗像仓形”并不恰当。许慎释为“从食省”的构件“”，实际是从“仓”字的甲骨文字形“”讹变而来，并非是“食省”，但古文字学家将“仓”分析为“从合，户声”的形声字也不适合，我们认为“仓”字本义是储藏粮食的地方，应为象形字。
根据考古发掘，先民将粮食放于地窖、地面建筑物内或者直接露天储存。“上古时期的大型墓中有‘仓形器’出土，为地面式建筑的造型，高墙体、长方弧形门洞，出檐攒尖顶。”［19］49在《1978—1980年山西襄汾陶寺墓地发掘简报》中，也可见仓形器的身影，“出土时，木质器身均已腐朽成灰，从彩皮可辨认出器形有鼓、圈足盘、长方平盘、斗、豆、案、俎、匣、‘仓形器’等。”［20］35如图1①。“仓形器”下部为一圆柱体，上有蘑菇形盖，周围凹进三个拱形顶小洞，整体形状近似秦汉墓中的攒尖顶陶仓（图2②）。
图1 陶寺遗址中的仓形器
图2 西汉窦氏墓中的仓形器
从考古发掘来看，出土的“仓形器”实物可与“仓”甲骨文字形相互印证。“仓”上部分“”上为粮仓的顶（盖），下为基石（底座），中间为单扇门的象形符号或通气口，现今乡村的粮仓，仍有此形。因此，将“仓”理解为象形字更为妥贴。至于与“仓”相关的实物，图1的仓形器所处的时代，略早于甲骨文产生的年代，至少在夏代就已经出现形体似“仓”的器物［21］。“陶寺早期约略早于夏代；
陶寺中期、晚期当已进入夏代纪年范围。”［22］531
（一）“仓黄”二义的联系
传统文字学家对“仓黄”一词有两种解释，或理解为谷物成熟的颜色，或理解为急速、仓促之义。那么，“仓黄”这两个意义之间有什么联系呢？“仓黄”一词作为双音节词较早出现在《说文》中。除出现对“仓”的解释外，还出现对“”的解释，“，谷所振入。宗庙粢盛，仓黄而取之，故谓之。从入，回像屋形，中有户牖。凡之属皆从。（廪）或从广从禾。”［1］106汤可敬《说文解字今释》：“，是百谷收藏的地方。宗庙祭祀的谷物，颜色苍黄之际，小心谨慎地取来，所以叫。”［23］721汤可敬释为“谷物成熟时的颜色”。东汉郑玄注《仪礼》：“《尔雅·释鸟》云‘：江淮而南青质五彩皆备成章曰鹞。’绞者，仓黄之色，则人君于仓黄色缯上又画鹞雉之形。”［24］这里的“仓黄”显然表示颜色。至唐代起，“仓黄”多用作表示匆忙之义，表颜色之义渐渐消失。
根据以上材料推测，“仓黄”至少在东汉时期就已经具有表“颜色”和表“急速”两个义项，且表示急速、匆忙之义时，为单纯词。根据汉字产生及使用的规律，将“仓黄”理解为“急遽之意”时，为一个语素，是一个叠韵单纯词，是借用“仓”和“黄”两个已产生的汉字来表示一个抽象的意义，为汉字的假借，从这一角度上看，“仓黄”表示颜色义应比表示急速义产生时间较早。若单从这两个意义上看，谷物成熟之后要迅速收取，以防谷物败落，从逻辑上讲，表“急促、匆忙之意”亦可看作是由表“谷物成熟颜色之意”引申而来的。
（二）“苍黄”“仓皇”“仓惶”“苍遑”与“仓黄”的关系
根据目前的出土文献及传世文献，“苍黄”一词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师旷的《禽经》中，“鹰色苍黄谓之鴘”［25］，表示颜色，文献记载早于“仓黄”，后《礼记》《汉书》《甲乙经》《后汉书》等均用为表示颜色，如《文选》：“岂期终始参差，苍黄翻覆。”［26］《黄帝内经》：“岐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27］唐代“苍黄”一词表示急速之义，如独孤及《毗陵集》中的“心悬天地而火驰苍黄兮，得未终也。”［28］李德裕《会昌一品集》“取舍之间，苍黄骤变。”［29］由此，可以推测，“苍黄”本义形容颜色暗淡，没有光泽，即将枯萎的样子，字义与颜色相关。后因“仓”与“苍”音同，且意义上又有联系，写作“仓黄”，而“仓黄”本身亦可指谷物成熟的颜色，“苍黄”与“仓黄”在颜色义上开始通用，唐代“仓黄”表示急速义发生了转移，转移给“苍黄”，这时“苍黄”完全等同于“仓黄”。
“仓皇”“苍黄”“仓惶”这三个词表示急速义，出现在唐代诗歌中，宋代沿用，如李肇《唐国史补》卷下：“宰相已下，不知所对，而仓皇颇盛。”［30］李煜《破阵子》：“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31］温庭筠《湖阴词》：“苍黄追骑尘外归，森索妖星阵前死。”［32］杜佑《通典》中“仓惶离乱而不集聚”［33］等，都表示急遽之意。
“仓皇”在汉语中形容仓促匆忙，手忙脚乱的样子，字义与急速、匆忙之义相关，且“黄”与“皇”在古汉语中经常互用，“仓黄”亦可写作“仓皇”，如宋代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中“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34］。“苍黄”在古汉语中还表示急速、匆忙之义，犹“仓皇”，如柳宗元《韦道安》：“苍黄见驱逐。”蒋之翘注：“苍黄，犹仓皇也。”［11］3662又因“黄”和“皇”可互用，故“苍黄”可写作“苍皇”。“遑”与“皇”音同，又可借用，故“苍皇”又可作“苍遑”，“遑”在《说文》中释为“急也”，表意构件“辵”，更加突出行动的匆忙。
“仓惶”形容惊慌失措、心神不定的样子。基于目前所见到的材料，可猜测“仓惶”的产生也有两种途径，或由“仓皇”急促之义引申分化而来。因强调内心感受，采用了“皇”加表意构件“心”的“惶”字，写作了“仓惶”。“惶”在《说文》中释为“恐也”，“恐”在《说文》中释为“惧也”，内心恐惧会心跳加速，也带有急速之义；
或因“惶”与“黄”读音相同，可以借用，“仓黄”直接借用作“仓惶”，后因为“惶”带有表意构件“心”，因此现在常用来强调内心惊慌的感受。
综上所述，“仓黄”的表“急促、匆忙”之义是由表“谷物成熟颜色”之义引申而来。“仓黄”“苍黄”产生时间较早。唐代之前，“苍黄”仅用来表示颜色，唐代之后，“苍黄”完全具有“仓黄”的两个义项，这时“苍黄”等同于“仓黄”。“仓皇”“仓惶”“苍遑”在“仓黄”基础上产生，表示急遽之义。故“仓黄”最先产生，其他三个词语皆是在其基础上通过变化其中某一形体而来的。
将传统文字学家与古文字学家有关“仓”字的说解进行对比分析，可知许慎对“仓”字本义“谷藏也”，即“储藏谷物的地方”，这一分析是正确的。《说文》中还解释“仓”为“仓黄取而藏之，故谓之仓”，对“仓黄”一词的解释，传统文字学家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仓黄”表示谷物成熟的颜色，以徐锴、桂馥为代表，“仓黄取而藏之”理解为谷物成熟之后摘下储藏，今文字学家董莲池也持有相同的观点。另一派认为“仓黄”表示急速、快速之义，以段玉裁、朱骏声为代表，“仓黄取而藏之”则理解为快速收割已成熟的谷物并储藏起来，后代学者章太炎、张舜徽等学者有相似的观点。据现有材料可知，在东汉时期，“仓黄”已用来表示颜色和表示急速这两义项。根据汉字产生及其使用规律来看，须先有汉字形体，后在使用过程中才可能产生借用的现象。当“仓黄”表示急速之义时，为叠韵单纯词，是“仓”和“黄”在汉字使用过程中的一种借用现象。而且从意义上看，谷物成熟之后也应快速收割，故“表急促、匆忙之意”可看作是由“表谷物成熟颜色之意”引申而来，符合逻辑。从形体结构上看，许慎认为“仓”是会意字。后随着甲骨文等古文字的发现及研究，在王国维“二重证据法”的影响下，后代学者开始利用出土文字考证《说文》。“仓”字甲骨文写作“”，从考古发掘来看，出土的“仓形器”实物可与“仓”甲骨文字形相互印证，因此，将“仓”字理解为上部“”为顶盖，下部“”为基石，中部“”为单扇门的独体象形字更为合理。
《说文》作为中国古代第一部系统分析汉字字形和考证字源的字书，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主要的组成部分。如今，在习近平总书记文化思想的大背景下，在当下古文字发展的高速时期，利用新材料去考证《说文》时更加应谨慎，忌不可随意更改《说文》。
注释：
①图片采自高炜，李健民.1978—1980年山西襄汾陶寺墓地发掘简报［J］.考古，1983（1）：30-42+100-103.
②图片采自程林泉，韩国河，张翔宇，等.西安东郊西汉窦氏墓（M3）发掘报告［J］.文物，2004（6）：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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