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朝煜 刘雪莲
大连外国语大学 大 连 116000 中 国
英语二语写作是一项输出性质的语言技能，在英语教学领域一直占据重要位置。国外二语写作研究开始于20世纪60年代，其后二十年间，日渐呈现系统化和理论化趋势。20世纪80年代起，国外相关理论和方法逐渐引入国内，二语写作研究逐渐受到国内外语教学界的关注。由于国内关于二语写作的研究起步较晚，与国际二语写作研究相比缺乏系统的梳理及展望，为了展示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现状及发展趋势，帮助学界学者精准聚焦研究前沿，涌现出许多有关国内外二语写作的综述类研究。徐锦芬和聂睿（2015）运用CiteSpace软件，对2004-2014年间国际二语写作研究进行动态可视化分析。常畅、常海潮（2020）则采用定性定量相结合，运用Excel软件辅助以及定性分析的类属分析方法，对2011-2019年间国内外语核心期刊文献进行综述。屈琼等（2021）同样运用CiteSpace可视化技术，聚焦于二语写作反馈研究。上述研究帮助学界学者从不同视角把控国内外二语写作领域发展动态，对后续的研究具有一定的指导、借鉴意义，而且运用计算机技术得出的分析也更为客观、具体、全面。但上述研究多聚焦于某个视角或进行国内外研究的对比分析，较少从整体出发探讨国内二语写作发展现状；
且关于国内二语写作相关研究采集的最新文献样本大都截止到2019年，对近五年来的研究动态分析较少。为了追踪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最新发展轨迹，有必要搜集近五年文献样本进行综述研究。
文献计量分析方法近年来在各个学科领域得到广泛运用。CiteSpace是文献计量学中非常有特色和影响力的可视化软件，能够对数量庞大的数据进行分析，得到客观、量化的数据结果，可有效分析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历史演进和发展趋势。基于此，为了扩大研究样本量，同时了解国内二语写作研究最新热点和趋势，本文运用CiteSpace数据可视化技术，以CNKI2013-2023年内间国内二语写作文献为研究对象进行计量可视化分析，以期揭示二语写作研究的最新发展动态及未来前沿趋势。本文数据来源为中国知网核心期刊CSSCI数据库，分别选择“二语写作”“英语写作”“外语写作”为主题词进行高级检索，时间范围选取为2013-2023年。手动删除与二语写作主题、内容等不相关的论文，去除学界新闻、书评等非严格意义上的学术论文，最终确定513篇文献为研究样本。
3.1 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发文情况
某一学科领域的发文数量及其年度分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展现该领域不同阶段的发展情况，因此对发文量的统计是基础也是必要的。图1展现的就是2013-2023年间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发文量折线图：从发文量看，CNKI核心数据表明，2013至2023年间，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论文数量整体呈现先动态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具体来说，2013年发文量共63篇，随后2014年呈现下降趋势，2015年达到峰值（68篇）。之后六年发文量有所下降，但在2022年迎来了另一个高峰（51篇）。说明我国二语写作研究虽然取得一定成果，但仍有较大发展空间，需要学者进 一步关注并发掘新的研究角度和增长点。
图1 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发文量
3.2 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核心领域
运用CiteSpace绘制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关联词聚类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共有9个聚类，按照聚类节点从大到小依次为：二语写作、英语写作、大学英语、教师反馈、学术写作、写作教学、写作能力、读后续写、同伴互评。为了更清晰地展示关键词聚类情况，利用LLR算法，统计了每个聚类中包含的主要关键词信息（见表1）。表1中，各聚类的S值均大于0.7，说明每个聚类主题内部的成员的紧密程度较好，同质性高。
图2 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表1 聚类主题中的主要关键词分布
由于个别概念过于宽泛，下文将重点讨论教师反馈、学术写作、读后续写、同伴互评四个核心研究领域。
3.2.1 教师反馈
教师反馈是二语写作中的一项重要的作文反馈方式。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中关于教师反馈的研究主要运用实验、访谈、问卷调查等研究方法。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教师反馈与其他反馈形式的对比研究、教师反馈对写作效果的影响研究、以个案研究方法为主的教师反馈素养相关研究：①教师反馈与其他反馈形式的对比研究。大多数研究结果表明，教师反馈相较于同伴反馈和网络反馈，更能增强学生的写作篇章布局意识（周一书，2013）。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在写作教学中的广泛应用，大多数研究表明线上多元反馈模式相结合才能将各反馈方式的积极作用最大化。②教师反馈对写作效果的影响研究。大多数研究结果都支持多元反馈模式的促学效果，认为教师应在教学过程中运用不同策略、融合不同反馈方式，以提升学生的写作文本质量和水平（白云 王俊菊，2018）。③以个案研究方法为主的教师反馈素养相关研究。
3.2.2 学术写作
学术写作是个体参与学术实践活动、与他人交流学术观点的重要手段，吸引大量学界学者的广泛关注。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中学术写作研究主要集中在四个方面：学术写作中的身份建构与立场研究、学术写作文本研究、学术写作教学研究、学术写作中的引用相关研究：①学术写作中的身份建构与立场研究。研究大多使用语料库研究方法，对比分析中国学习者与国际期刊论文写作异同，从不同的切入点出发，探讨学术写作中作者的身份建构意识，比如作者立场标记语（刘应亮等，2023）。②学术写作文本研究。学术写作文本相关研究大多采用语料库对比分析方法，从学术语篇文本出发，探讨文本内词汇、句法、口语化等特征。③学术写作教学研究。学术写作教学研究大多以质性研究为主，与语料库等量化手段相结合，从不同理论视角出发，探讨各种教学模式的实践效果。④学术写作中的引用相关研究。学界学者主要围绕文本借用、引用出发，探讨其对写作质量的影响以及其本身的发展特征。
3.2.3 读后续写
在写作教学中，读后续写具有良好的促学效果。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中读后续写相关研究主要围绕两个方面：读后续写中的协同效应相关研究以及读后续写的作用探究：①读后续写中的协同效应相关研究。大多数研究均围绕协同效应的促学效果进行探讨，认为协同产出是高效促学的关键，建议培养学习者自觉协同的意识，以期促学效果最大化(王启，2021)。②读后续写的作用探究。读后续写作用探究主要围绕读后续写的促学效果进行探讨，大多研究都证明了读后续写具有显著促学效果。
3.2.4 同伴互评
同伴互评，又称同伴反馈，是除了教师反馈之外的二语写作中又一项重要的反馈方式。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中同伴互评相关研究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同伴互评的作用及影响因子研究、新型同伴互评研究、同伴互评评价量表研究。
3.3 研究热点与趋势分析
3.3.1 高频关键词
关键词高度概括了文章的研究主题，是文章的核心。高频关键词通常被认为代表该领域的研究热点。本文使用CiteSpace可视化技术对2013-2023年间513篇核心期刊文献进行关键词抽取，绘制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3）。图中圆形节点代表关键词，节点形状越大，表示该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为了更清楚地呈现高频关键词信息，列出位于前10位的高频关键词分别是：“英语写作”“二语写作”“写作教学”“写作能力”“同伴反馈”“大学英语”“同伴互评”“教师反馈”“二语水平”“读后续写”（见表2）。从表2可得出，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主要聚焦于英语写作教学、学习者写作能力培养及写作质量探究，研究对象主要是大学生。其中，同伴互评、反馈的中心性数值相对较大，表明其核心地位突出，是国内二语写作研究领域的焦点及热点。此外，除了探讨教学效果、写作质量及写作成绩，研究者也将目光放至学习者情绪及能动性的探讨，写作焦虑及思辨能力也成为热点话题；
同时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语料库也逐渐应用于二语写作研究领域，获得较高关注。
表2 高频关键词统计（前10位）
图3 关键词共现图谱
3.3.2 新兴研究热点及趋势
突现关键词是指某一时间段内出现频次骤然增加的热点关键词，反映研究领域内的研究热点演变和发展趋势，对其进行分析有利于更好地把握学科的发展动向。使用CiteSpace从513篇文献中整理出2013-2023年间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关键词突现图，突现性最强的前17位关键词如图4所示。根据突现的开始时间依次为“写作教学”“学术写作”“写作能力”“写作”“文本借用”“大学英语”“读后续写”“准确性”“活动理论”“协同”“准确度”“写作策略”“同伴反馈”“思辨能力”“体裁”“同伴互评”“写作质量”。
图4 我国二语写作研究关键词突现Top11
图4显示，2015年以前的突现词多与写作本体研究及写作教学相关，如“写作教学”“学术写作”“文本借用”等。2016年以后的突现词多关注写作本体外的领域，将其他理论引入二语写作研究中，如“活动理论”；
更关注学习者的能动性，探讨学习者的“写作策略”“思辨能力”；
同时对“写作质量”的研究越来越重视，特别是写作的“准确性”指标，突现强度位居第二位；
此外，对学习者之间“协同”“互评”的探讨也大批涌现，持续至今。
此外，为了了解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趋势，运用CiteSpace将513篇核心文献形成关键词时区图（见图5）。根据图4中突现关键词的强度和时间变化特征，再结合图5综合分析，可以推测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未来发展趋势主要体现在二语写作本体研究、基于合作的同伴反馈研究、学习者能动性相关研究以及关注教育价值的二语写作教学研究四个方面：第一，二语写作本体研究。其中包括写作文本CAF文本特征研究以及体裁文体研究。图4显示，“准确性”突现强度为2.04，位居第二；
“写作质量”突现开始时间分别为2019、2021年，一直持续至今。再结合图5显示近年来出现的关键词“写作产出”“写作修辞”“体裁分析”等，指向二语写作本体研究仍然是未来的研究热点。第二，基于合作的同伴反馈研究。图4显示，“同伴反馈”自2013年出现，突现时间自2018年起持续到2019年，突现强度2.01，位居第三；
“同伴互评”自2020年开始突现，持续至今。再结合图5显示的近几年出现的关键词“合作写作”“水平配对”“互评感知”来看，指向基于合作的同伴反馈机制研究是二语写作研究的未来趋势之一。第三，学习者能动性相关研究。其中包括学习者投入、写作策略及思辨能力研究。由图4得知，“写作策略”突现时间持续2年，“思辨能力”持续3年，突现强度大于1.5；
结合图5中的关键词：“内化”“学习投入”“任务感知”“中学英语”，未来研究更关注于学习者本身，研究对象不仅仅局限于大学生，更向年轻英语学习者领域拓宽。第四，关注教育价值的二语写作教学研究。图5显示2023年出现的关键词：“能力培养”“国际传播”“教育价值”，指向二语写作教学研究更关注教学效果是否具有更大意义层面的价值；
同时，与其他理论及视角相结合，如“生态视角”“社会文化理论视角(内化)”，提高写作教学效果是未来研究的重要课题。
图5 我国二语习得研究关键词聚类时区可视图谱
本文对CNKI核心数据库中2013年到2023年二语写作研究的513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采用文献计量方法，运用CiteSpace信息可视化技术，绘制相关图谱，分析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发展现状、研究热点和未来趋势。结果发现：2013-2023年间我国二语写作研究的整体发文量呈现波动上升后下降的趋势，分别于2013年和2015年出现两次发文高峰，后持续下降，2022年有所回暖；
虽然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仍有较大发展空间，需要学者进一步关注并发掘新的研究角度和增长点；
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核心领域包括教师反馈、学术写作、写作能力、读后续写、同伴互评等；
二语写作本体研究、基于合作的同伴反馈研究、学习者能动性相关研究以及关注教育价值的写作教学研究是未来研究的焦点。随着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及“互联网+教育”理念的不断深化，二语写作与现代技术的结合会越来越紧密。面对这样的趋势，如何将信息技术应用于二语写作教学以及如何更好关注同伴反馈在教学中的应用，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创新能力、思辨能力、交际能力和国际传播能力成为研究的重中之重。本文只分析了国内二语写作研究的情况，并未对国外研究进行分析探讨。希望本研究能够帮助学者把握国内二语写作研究发展现状，为其他相关研究提供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