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霞,刘聪,徐佳丽,王梁,熊建萍,卢金逵*
(1. 丽水职业技术学院旅游与健康学院,浙江 丽水 323000;2.江西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6;3.上饶师范学院体育学院,江西 上饶 334000;4. 赣南医学院康复学院,江西赣州341000;5.江西财经大学体育学院,江西南昌330013)
随着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人们的生活压力不断加大,睡眠障碍成了非常普遍的现象,据有关资料统计显示,全球有近1/4的人被睡眠障碍所困扰[1],我国约有3亿人存在睡眠问题,患有失眠症状人数为调查人数的67.24%[2]。受学业和就业双重压力的影响,20.4%～38.2%的大学生被试者存在睡眠问题[3]。许多研究表明,长时间睡眠障碍会导致人体免疫力下降[4],从而引发疾病[5－6],同时还容易引起焦虑、抑郁[7]等心理问题,严重危害人们的身心健康。不少研究认为,睡眠问题受生活中的压力和有关负性事件影响[8－9],也有研究表示睡眠问题与不良行为方式(如长时间的视屏时间、经常性的饮料外卖消费等)有关联[10－12]。本研究对高校大学生生活行为方式进行调查,分析大学生吸烟饮酒行为及运动不足与睡眠状况的关联,为改善大学生睡眠问题提供理论支持。
1.1 对象
采用随机整群分层抽样法,于2020年12月抽取江西、福建、湖北三省的上饶师范学院、赣南师范大学、江西财经大学、泉州医学高等专科学校、福建技术师范学院、长江大学6所学校的大一至大四学生进行调查。采用电子调查问卷,共调查了9 965 名大学生,排除无效问卷后,回收有效问卷9 779 份,问卷有效率98.13%。正式调查对象中,男生4 282人(43.8%),女生5 497人(56.2%)。调查经过研究对象本人的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过赣南医学院伦理委员会审查和批准(批准号:2020358)。
1.2 方法
1.2.1 问卷内容问卷内容主要为个人基本信息(性别、年龄、户籍和年级等)、家庭基本情况(父母职业、父母学历)、营养状况(消瘦、正常、超重、肥胖)、吸烟行为(是否吸烟)、饮酒行为(是否饮酒)、睡眠状况(是否嗜睡、是否失眠、睡眠质量是否良好)、体力活动情况。吸烟行为的界定:平均每天吸烟1支以上,连续或累计6个月;饮酒行为的界定:平均每天喝酒1杯以上,连续或累计6个月;运动充足的界定:每周应进行至少150～300分钟的中等强度有氧身体活动,或至少75～150分钟的高强度有氧身体活动[13]。问卷主体部分的克隆巴赫系数(Cronbachα)系数为0.87。
1.2.2 问卷调查内容
1.2.2.1 睡眠状况
1.2.2.1.1 嗜睡症状
嗜睡症状评定采用爱泼沃斯嗜睡量表(Epworth Sleepiness Scale,ESS)[14],量表评估调查对象日间不同程度的嗜睡情况,共包含8项条目,选项分为“从不瞌睡”“轻度可能”“中度可能”“重度可能”四个等级,分数分别为0分、1分、2分、3分。得分越高表示嗜睡程度越严重。本研究将总分7～24分评定为存在嗜睡现象(是否嗜睡,是),0～6分评定为无嗜睡现象(是否嗜睡,否),Cronbachα系数为0.81。
1.2.2.1.2 失眠症状
失眠症状评定采用失眠严重程度指数量表(Insomnia Severity Index,ISI)[15],量表评估患者失眠严重程度和白天机能的状况,总共包括7项条目,得分越高表示失眠程度越严重。本研究将总分8～28分评定为存在失眠症状(是否失眠,是),将0～7分评定为无失眠症状(是否失眠,否),Cronbachα系数为0.80。
1.2.2.1.3 睡眠质量情况
睡眠质量评定选用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16](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量表评估调查对象夜间睡眠质量,量表由18项条目组成,通过各条目计算总分,总分越高表示睡眠质量越差。本研究将总分为0～5分评定为睡眠质量良好(睡眠质量是否良好,是),6～21分评定为睡眠质量差(睡眠质量是否良好,否),Cronbachα系数为0.87。
1.2.2.2 体力活动情况
体力活动水平测量采用国际体力活动问卷(International Physical Activity Questionnaire,IPAQ)[17],共7项条目,根据问卷标准分别评估调查对象低、中、高强度体力活动水平。
1.3 质量控制
调查员由经过统一培训和考核的高校体育学院教师和学生担任。调查问卷由学生课后在教室集中填写,填写时间为15分钟左右,调查人员随时解答学生提问,学生把填写完的问卷交给调查员检查后用手机在线提交问卷。
1.4 统计学分析
从问卷星后台将数据以EXCEL格式下载,排除无效数据后导入SPSS22.0统计软件进行分析。采用χ2检验比较不同人口学变量、吸烟行为、饮酒行为、运动不足与睡眠状况(嗜睡症状、失眠症状、睡眠质量)的相关性。运用Logistic回归分析研究睡眠状况与吸烟、饮酒行为及运动不足的关联性。因变量赋值:是否嗜睡(1＝是,2＝否);是否失眠(1＝是,2＝否);睡眠质量是否良好(1＝是,2＝否)。自变量赋值:是否运动不足(1＝是,2＝否);是否饮酒(1＝是,2＝否);是否吸烟(1＝是,2＝否)。检验水准α＝0.05。
2.1 不同人口学特征的大学生不良睡眠状况检出率比较
在9 779名大学生中,嗜睡症状检出率为77.32%(7 561/9 779)、失眠症状检出率为49.47%(4 838/9 779),不良睡眠质量检出率为28.99%(2 834/9 779),不良睡眠状况与性别(是否嗜睡,是否失眠)、年级(是否睡眠质量良好,是否失眠)、母亲职业(是否失眠)、营养状况(是否失眠)均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表1)。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大学生不良睡眠状况检出率比较
2.2 大学生不良睡眠状况与吸烟饮酒行为及睡眠不足的检出率比较
9 779 名大学生自评报告显示,不良生活方式报告率分别为吸烟行为8.83%(863/9 779)、饮酒行为16.85%(1 648/9 779)、运动不足42.01%(4 108/9 779),其中运动不足报告率最高(表2)。三种生活方式(吸烟行为、饮酒行为、运动不足)均与不良睡眠状况存在关联,其中是否吸烟与是否睡眠质量良好存在显著性差异(χ2＝11.85,P＜0.01),是否饮酒与是否失眠、是否睡眠质量良好存在显著性差异(是否失眠,χ2＝15.42,P＜0.01;是否睡眠质量良好,χ2＝30.16,P＜0.01),是否运动不足与三种不良睡眠状况均存在统计学意义,差异具有显著性(是否嗜睡,χ2＝4.27,P＜0.05;是否失眠,χ2＝47.75,P＜0.01;是否睡眠质量良好,χ2＝4.33,P＜0.05)(表2)。
表2 大学生不良睡眠状况与吸烟饮酒行为及睡眠不足的检出率比较
2.3 大学生睡眠状况与吸烟饮酒行为及睡眠不足的Logistic回归分析
将单因素分析中与睡眠状况存在显著差异的变量纳入回归模型进行分析。控制相关因素后,分别以是否嗜睡、是否失眠、是否睡眠质量良好(1＝是,2＝否)为因变量,以是否运动不足、是否饮酒、是否吸烟(1＝是,2＝否)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是否运动不足与是否嗜睡成负相关(OR＝0.88,95%CI＝0.80～0.97,P＜0.01);是否运动不足(是否失眠,OR＝1.30,95%CI＝1.19～1.41;是否睡眠质量良好,OR＝1.14,95%CI＝1.04～1.25,P＜0.01)、是否饮酒(是否失眠,OR＝1.39,95%CI＝1.24～1.55;是否睡眠质量良好,OR＝1.34,95%CI＝1.18～1.52,P＜0.01)与是否失眠、是否睡眠质量良好均呈正相关(表3)。
表3 大学生睡眠状况与吸烟饮酒行为及睡眠不足的Logistic回归分析
本研究显示,6所高校大学生普遍存在睡眠问题。单因素分析显示,嗜睡、失眠症状的发生与性别存在关联,女性嗜睡和失眠症状的检出率(嗜睡79.5%,失眠51.7%)均高于男性(嗜睡74.5%,失眠46.6%),结果与海辛(Hysing)等[18]的研究一致。大学生失眠症状、睡眠质量与年级存在关联,大四年级学生与其他年级相比,失眠症状(51.7%)、睡眠质量差(30.8%)检出率较高,与常向东[19]的研究结果相似。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大学生嗜睡症状与运动不足呈负相关,即运动量和运动频率的增加会加剧嗜睡症状发生风险,运动引发嗜睡症状的原因暂不明确,可能是通过餐后睡眠的生理机制来实现的。有研究显示,运动后个体的饮食摄入量显著增加[20]。也有研究显示,白细胞激肽(Leucokinin,LK)是参与机体膳食调节的神经元,同时影响着餐后睡眠,运动后的大量进食会激活LK神经元关联细胞通过相关神经通路驱动睡眠,引发嗜睡[21]。
本研究还显示,大学生失眠症状、不良睡眠质量与运动不足、饮酒行为呈正相关。运动不足造成睡眠障碍和睡眠质量低下的原因可能有心理和生理两方面。在心理方面,不良睡眠状况可能与大学生抑郁、焦虑症状有关。大学生在生活中承受着社会交往、学业、就业等多方面压力,极易产生抑郁、焦虑等不良情绪。一项对东北三所高校的研究显示,大学生抑郁症状检出率高达42.5%,焦虑症状检出率高达60.2%[22]。大学生长期伴随着抑郁、焦虑等不良情绪,会引起交感神经持续兴奋,导致入睡困难[23],结论与王道阳等[24]的研究一致。在生理方面,肥胖可能是运动不足影响睡眠的重要原因。多数研究显示,运动不足是肥胖发生的危险因素[25－27],肥胖可通过上调体内促炎因子水平,造成内分泌紊乱进而影响睡眠质量[28],与刘惟蜻等[29]的研究结论一致。饮酒行为对睡眠的影响机制已较为明确,有研究显示,酒精的摄入会缩短持续入睡潜伏期时长[30]、抑制快速眼动期(rapid eye movement,REM)睡眠[31],造成睡眠质量下降。此外,长期饮酒会导致体内褪黑素分泌延迟和激素水平下降,引发睡眠障碍[32]。本研究结论与国内外相关研究结果[33－34]一致。
综上所述,大学生运动不足与嗜睡症状呈负相关,与失眠症状和不良睡眠质量呈正相关,饮酒行为与失眠症状、不良睡眠质量均呈正相关。因此,社会、学校应倡导大学生保持适度运动、减少吸烟及饮酒行为,提升睡眠质量。本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课题组虽采用国际通用量表进行测试,但由于填写内容主观,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信息偏倚;其次,课题组采用的横断面研究,无法准确推断因果关联强度,还需要进一步开展纵向随访研究,以明确吸烟、饮酒行为及运动不足与睡眠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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