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碧红，赖永贵
（1.漳州职业技术学院财务处，福建漳州 363000；
2.漳州职业技术学院审计办，福建漳州 363000)
中央文件提出“创新预算管理方式更加注重结果导向、强调成本效益、硬化责任约束，力争用3—5 年时间基本建成全方位、全过程、全覆盖的预算绩效管理体系，实现预算和绩效管理一体化，着力提高财政资源配置效率和使用效益”[1]；
党的二十大报告从战略和全局的高度，明确了进一步深化财税体制改革的重点举措，提出“健全现代预算制度”，“全面推行预算绩效管理”，牢固树立和贯彻“花钱必问效，无效必问责”[2]的预算管理理念。高职院校切实加强专项资金预算绩效管理迫在眉睫，是摆在高职预算绩效管理队伍面前的重大理论与现实课题。
国内外学者从不同维度阐述了预算绩效管理的影响因素，Burke、Serban 指出美国的高等教育绩效管理主要是基于多指标体系开展，通过细化预算目标来确保预算绩效的可行性；
李志情、董玲对资金执行进行跟踪监督，对出现偏差及时进行整改能有效抑制年底突击花钱的现象，促使高校整体预算管理优化，提高资金配置效率[3]；
陈建英、贺华琴、江霞指出高校各个部门、各个院系参与不够，由于沟通不够导致预算管理缺乏科学性，与学校的事业发展脱节，经费使用效益不高[4]；
梁勇等[5]认为高校财务在传统的集中预算管理模式下，预算执行效果是上级部门对预算单位考核的重要指标之一，财务预算工作与业务工作相分离，财务预算与实际业务支出“两张皮”，预算成本增加，绩效水平降低，严重影响到预算的执行力。整体来看，国内外对于高等教育预算绩效管理的研究主要是结合各高职院校具体情况、结合预算绩效管理相关理论的发展而推陈出新。但针对业财融合、事财相适对高职院校的专项资金预算绩效管理的影响研究还比较少。
1.1 问题描述
在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推进学校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各种专项资金纷纷落地高职院校，专项资金占整个预算资金比重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样化，资金业务涉及教学、科研及改善办学条件等诸多领域[6]。随着财政管理体制的改革，专项资金的使用越加严格，不仅必须专款专用，而且对资金的投入产出提出更高要求[7]。目前专项资金预算绩效管理已经在逐步推进，但执行过程存在不少问题。
1.1.1“业财融合”瓶颈多
高职院校专项资金量上升，涉及的部门多，专业宽而广，内容繁杂。高职院校业务部门、职能部门与预算绩效管理主责的财务部门之间的职责各不相同。业务部门、职能部门为了完成既定的目标任务，业务开展热情高涨，由于缺乏有效的沟通，在完成任务时，常常少考虑甚至不考虑财务策略的合理性、合法性；
而财务部门在业务全流程的管理中参与度较低，对业务推进的背景熟悉度也低，在学校规模日益扩张背景下，越来越无法及时为业务植入合理的财务策略，业财分离趋势明显，融合度越来越低，导致事好办钱难花，严重内耗，风险积聚、效率低下，亟待业财融合流程再造，提高“花钱办事、办事花钱”的流畅度。
1.1.2“事财相适”匹配难
专项资金不仅必须专款专用，而且要达到专项资金所要达到的绩效目标，但专项资金的到位存在时间上和数量上的不确定性，且到位时间与使用的截止时间往往靠得很紧，如果等专项资金到位再按文件要求安排业务，容易出现讲效率不讲效果的“突击花钱”现象。因此，学校经常会先按预估的专项资金到位情况安排业务推进，即财未到事已经发生了，事财发生的时间出现倒置。也由于是依据预估，业务的内容与专项资金的支出的要求很难做到性质上和数量上的完全匹配，更难于在经费支出的质量上与专项资金的要求完全匹配。其次，专项资金绩效管理中绩效目标设置是根据预期设置的，能否实现存在不确定性，这又会导致项目经费预算合理性出现偏差，且在预算执行过程中受执行环境变迁影响，导致事财难以得到相应的匹配。
1.1.3“业财事财”并行不易
合理“业财融合”需要业务部门与财务部门的密切配合，以“花钱办事”有机结合、“办事花钱”更流畅为目标，侧重资金使用的合法、合理。“事财相适”则更强调要把钱花到点子上，更侧重资金使用与绩效目标的匹配，这就需要业务部门和财务部门同时深度理解专项资金的使用要求和所涉业务实现绩效的情况，按合理、有效的要求做好资金的安排。学校在专项资金预算绩效管理中要做到“业财融合”与“事财相适”同时达到，难度和挑战可想而知。而只有做到“业财融合，事财相适”，才能真正能把专项资金用好，做到合法、有效。
1.2 数据来源
基于实地调查及访谈A 校，2022 年收到专项资金目总数42 项，涉及金额1.6 亿元，占学校全年总收入的34% ,以资金使用情况进行统计，统计变量包括立项与资金到位时间差（LD）、项目涉及部门数量（BMS）、涉及报账人数（BZRS）、报账笔数（BZBS）、平均单笔金额（PJDB）、单笔最高金额（DBZG）、资金到位时间（ZJDW）、资金开始执行时间（ZXSH）、第一季度预算执行率（F）、第二季度预算执行率（S）、第三季度预算执行率（T）、第四季度预算执行率（FU）。基本统计量见表1。
表1 统计变量描述表
1.3 方法描述
1.3.1 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本研究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MLR)的建模方法来分析“业财融合、事财相适”思路下预算绩效管理的影响因子。MLR 是一种统计技术，用于确定响应变量与多个预测变量之间的相互依赖的定量关系。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是建立在响应变量和预测变量之间的线性关系假设基础上，其模型表达方式如下：
其中f( )x是响应变量，本研究中指的是预算绩效管理，x1,……,xn是预测变量，本研究分别是x1是指立项与资金到位时间差，x2是指项目涉及部门数量，x3是指涉及报账人数，x4是指报账笔数，x5是指平均单笔金额，x6是指单笔最高金额，x7是指资金到位时间，x8是指资金开始执行时间，x9是指第一季度预算执行率，x10是指第二季度预算执行率，x11是指第三季度预算执行率，x12是指第四季度预算执行率；
α0是截距，α1,…,αn是斜率。
因为本研究H3涉及H1与H2的交互效应。考虑到初始变量过多，会带来信息冗余，使得模型可能出现不收敛。因此，本研究小组考虑在公式（1）建立的全变量模型情况下进行向后逐步回归，变量剔除标准按照显著性水平，p值大于0.05的进行逐项剔除，并得到最优模型。然后，在最优模型状态下增加交互项作为预测变量，公式如下：
其中xixj代表交互项，xi代表是H1 里面的某个显著变量，xj代表是H2 中某显著变量，一共有8 个交互项，γij代表交互项效应。
1.3.2 多重共线性检验
多元线性回归是指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中，各解释变量之间存在相关关系。这种相关性会使模型估计失真或难以进行准确的估计。本文应用方差膨胀因子(variance inflation factor，VⅠF)对模型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检验,逐步剔除具有显著共线性的自变量。一般以VⅠF 值=10 为标准，当VⅠF＞10时，说明自变量之间具有显著的共线性,应将其剔除[8]。
1.3.3 模型的性能评价
本研究采用以往研究中广泛使用的几个参数作为模型评价指标。决定系数R²用来描述观测值与预测值之间的拟合效果。采用均方根误差(RMSE)来衡量回归模型的错误率，可以检测误差的分散程度。它们的公式如下：
以上的所有分析都在R studio语言统计软件中进行运算。
2.1 回归诊断
2.1.1 正态性检验
“正态Q-Q 图”（Normal Q-Q）是在正态分布对应的值下，标准化残差的概率图。图1 中（左）除了14 和15，图上所有的点都离直线很近，大部分点落在呈45 度角的对角直线上，在置信区间内，这表明正态性假设符合得很好，基本上呈现正态分布，满足正态性假设。然而，图中可以看出，14 和15 具有很大的残差，14 为负残差说明高估，15 为正残差说明低估。
图1 正态Q-Q图（左）估计不变方差的分布水平图（中）强影响点图（右）
2.1.2 独立性检验
使用R 语言中的car 包提供了一个可做Durbin-Watson 检验的函数，能够检验误差的独立性。在Durbin-Watson 检验的结果中如果D-W 统计量为1.772004，在1-3 之间且p值=0.348，不显著（p＞0.05），并且越接近2，表明误差项之间独立性越强。
2.1.3 线性检验
图2 中表明，从残差图可看出因变量与之自变量之间基本成线性相关，除了报账笔数(BZBS)、平均笔数(PJDB)这两个变量存在非线性关系。
图2 成分残差图（偏残差图）
2.1.4 同方差性检验
经过同方差检验，卡方=0.3200849，自由度=1，显著性=0.57156，可以看出计分检验不显著（p=0.57156），说明满足方差
从图1（中）可以看出，其中的点分布在水平最佳拟合曲线周围呈水平随机分布，说明误差方差基本平稳。
2.1.5 异常观测值检测
图1（右）纵坐标绝对值大于2 的被认为是离群点，33.34 为强影响点，圆圈大小与影响成比例，圆圈很大的点可能是对模型参数的估计造成的不成比例影响的强影响点。基于上述检测结果，数据样本存在异常值，笔者进行改进，使用稳健回归，对模型进行拟合。
从表2 可以看出样本15、14、33、42、26、40、31、23 随着绝对残差的减少，权重也会增加。换句话说，残差较大的情况倾向于权重降低。下列表中未显示的样本权重都为1。在线性回归中，所有情况的权重均为1。因此，稳健回归中权重接近1 的案例越多，线性回归和稳健回归的结果越接近。
表2 稳健回归表
2.2 变量筛选
对预算绩效管理的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诊断，发现“预算执行率（第四季度）”的VⅠF 值=17.232785＞10，说明该变量具有高度共线性，将“预算执行率（第四季度）”剔除后，全模型的结果将会呈更优的变化，所有的变量VⅠF＜10,说明其变量对其他的变量干扰性很大。实际工作中在时效指标中预算执行的评价是以年度为单位来衡量，无论前三个季度的执行结果如何，正常在第四季度资金的执行率都将达100%，本研究将考虑对“预算执行率（第四季度）”变量剔除。最终共11 个自变量进入模型拟合阶段。
2.3 模型结果
通过模型计算，表3 所示结果显示出较高的模型拟合效果：R²=0.813，模型的分析结果较为显著，其中，p＜0.001 变量3 个，p＜0.01 的变量1 个，p＜0.05 的变量2 个。第一，模型中“项目涉及部门数量”“涉及报账人数”“报账笔数”“平均单笔金额”变量说明涉及横跨部门越多，专业多元，人员参与的数量越多，部门及人员的联动沟通的难度将一定程度的上升，对预算绩效管理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其中“项目涉及部门数量”影响因子的t值为-4.931，p值为2.83E-05，对预算绩效管理的负面影响最为显著；
第二，实践中预算编制、预算资金到位情况、预算执行情况、绩效考评情况等环环相扣，在模型中“资金的到位时间”影响因子的t值是-5.311，p值为9.67E-06,说明其对预算绩效管理的负面影响非常显著，即资金到位时间越迟，预算资金绩效管理效果越差，“资金开始执行时间”t值是5.11，p值为1.71E-05，说明其对预算绩效管理的正面影响显著，即资金开始执行时间越早，预算绩效管理效果越佳，总之，这两个因子对项目的执行是否能够顺畅均衡，杜绝资金前松后紧突击花钱的情况影响极大，也说明针对资金到位时间存在不确定性采取有效的策略应对，将会使得预算绩效管理有明显的正面提升作用；
第三，“预算执行率（第二季度）”变量的t值为2.997，p值为0.00543，在4 个季度中的影响最为显著，说明做好第二季度的预算绩效管理，将对全年的预算执行产生重大的影响。模型运算显示的结果与实际预算绩效管理体验一致。
表3 各影响因子对“业财融合、事财相适”预算绩效管理的影响全模型线性回归分析结果
实验设计中，纳入了交互项的假设H3。因此，需要对H1 和H2 两类变量设置交互项。全模型当中多达11 个变量，其中含有不显著因素，为了简化模型，我们在全模型的基础上剔除不显著变量，得到了最优模型，并在此基础上考虑了交互项，结果如表4 所示。最优模型（含交互项）描述表3 的结果比全模型的结果更优，其中，p＜0.001 的有2 个变量，p＜0.01 的变量2 个，p＜0.05 的变量3 个；
此外，含交互项的模型性能也较全模型有了提高：R²=0.8715，RMSE=0.8049（表4）。
表4最优模型（含交互项）
2.4 变量重要性及贡献
如图3 所表示，重要性排序柱状图是对数据进行标准化后得到的变量重要性排序，本研究对单项变量及交互项的变量进行模型拟合，拟合结果可以看出“项目涉及部门数量：资金开始执行时间”的交互后的重要性最强，对“业财事财”并行影响最大；
其次为“项目涉及部门数量：资金到位时间”的交互影响，对“业财事财”并行的影响也较大；
第三，“平均单笔金额：资金到位时间”和“平均单笔金额:资金开始执行时间”对“业财事财”并行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图3重要性排序柱状图（含交互项）
如表5，模型的校验呈递进形式，全模型的R²=0.813，最优模型（含交互）R²=0.8715，交互后的模型结果更为显著。表中显示H1、H2、H3 贡献率分别为0.1856、0.572、0.5321。
表5 模型校验
以上模型结果表示影响专项资金预算绩效管理因素主要是部门及人员间的信息沟通，资金的到位管理及资金的执行情况等，除此之外，还有业财人员的整体综合素质。所以，在工作中，预算资金绩效管理应该提高信息沟通流畅度，建立滚动项目库应对资金到位的不确定性，对资金的执行情况进行有效的跟踪监督，强化业财人员的能力培养，多维度管理使预算绩效管理更加科学有效，助力学校的健康发展。
3.1 加强部门沟通联动机制建设
加强校内财务和业务联动体系建设，联合职能部门，多方参与建立健全预算绩效管理，优化内部业务流程，加强各部门有效沟通，“业财”联手，搭建科学规范项目“全生命周期”流程管控体系，对于提高“业财融合”“事财相适”和“业财事财”并行，提高预算绩效管理效果，显得特别重要。业财全员共同参与到预算绩效管理中来，能够推进预算绩效管理高质量执行。
3.2 加快信息化智能化建设
学校应考虑依托智慧校园，利用智能化的信息技术，搭建学校预算绩效内控管理一体化系统，整合学校项目库、预算管理、绩效管理等业务系统，实现校内信息的集中处理与无缝共享。实现所有相关部门和人员从项目的评审立项、预算编制、执行进度到绩效监控等都能及时通过信息系统跟踪查询和执行监督，推进学校预算绩效管理信息公开制度，破除信息壁垒，消除信息孤岛，实现“业财”高效信息沟通，有效降低“业财融合”“事财相适”和“业财事财”并行的难度，提高预算绩效管理效率和效果。
3.3 建立健全项目滚动储备库制度
为应对资金到位时间、金额的不确定性，高职院校可实行项目滚动储备库制度[9]，做精做实中长期的项目库规划，进行精细可行性论证，项目绩效及风险评估。提高项目库的管理水平，对项目库进行分等级管理，建立进入与退出机制，按轻、重、缓、急四个等级进行排序，对入库后2 年内无使用的项目予以淘汰，转变“钱等事”老思路为“事等钱”的新思路。等待相关专项资金落地，立即启用现成的储备项目覆盖专项资金，做到专项资金即到即用，从容应对专项资金到位时间、数量的不确定性，避免专项资金使用“前松后紧”“突击花钱”，确保年度内预算执行在时间上相对均衡，有效提高预算绩效执行效率和效果。
3.4 提高预算执行监督力度
加强预算执行中的工作内容、进度、成效等管理，在执行过程中嵌入有效的管控机制。实行项目资金旬报制度，由纪委、审计对预算执行进行督查。实行挂图作战监督方式，采用贴“乌龟”“兔子”的比赛方式，对执行好的贴“兔子”，执行不畅的贴“乌龟”。对预算执行不力、预算执行率未按原计划完成的项目由监督部门给予全校通报。及时对“乌龟”项目进行风险识别，查找进度偏离原因，采取有效的整改措施有效提升执行力度。
3.5 培养“业财”复合型人才
通过培训与学习、交流与沟通，提高业务团队的业财融合与事财相适的意识与能力。比如：举办财经知识问答活动、开展预算绩效管理宣传讲座等；
通过财经素养专题训练，提升管理团队的财经意识。比如：安排财务人员参加专项业务能力培训，到会计师事务所挂职锻炼，参加全周期的业务实践，提高财务人员的整体素质，打造复合型财经人才，实现专业与业务复合，培养即懂教育又懂财经的高素质复合型人才，增强财务风险意识，筑牢底线思维，提高“业财”与“事财”水平。
综上，在深化教育体系改革，落实“放管服”改革大背景下，学校预算绩效管理水平高低是衡量一个学校治理高低的重要尺度。提升学校治理水平，要通过业财融合、事财相适，强化业财队伍建设，全面推进预算绩效管理，将预算绩效管理贯穿于经济活动全过程，适时动态监控，落实追踪问效，实现学校质的飞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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